只有降谷零,总让她有种摸不透的感觉。她有时候觉得这个人心机深沉,有时候又感觉他想的东西好像很简单。只不过简单归简单,她依旧不太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
但无论怎么说,人家在近乎九死一生的情况下依旧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冲回房子里救她也是事实。
源辉月想起下午那个莫名其妙的拥抱还有些不自在,她最后顿了顿,朝身边人伸出手。
素白的指尖像接了一点星光,停在他面前,降谷零疑惑回头。
大小姐开口的话一如既往有点不讲道理,“请我喝果汁,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
他正想问他什么时候又惹到她了,忽然反应过来了她的意思。
磕磕绊绊针锋相对了四个多月之后,源辉月大小姐总算大发慈悲打算跟他停战了。
转机来得太突然,青年甚至微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然后他安静片刻,“能回了东京之后再请你吗?”
他对面的人登时睁大了眼睛,一张漂亮的脸明晃晃写着“难得我主动要和解了你居然还不领情”的震惊。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忘了我们现在在长野?你平时喝的那个果汁的牌子这边没有。”
源辉月:“……”
源辉月:“……哦。”
延迟了半秒钟,她机灵的大脑终于转过弯来——老实说这种情况放她身上还挺少见的。
然后她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最后和面前的人四目相对几秒,干巴巴开口,“那……先欠着?”
“嗯。”降谷零轻轻点头,然后在她的手收回去之前,忽然又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二楼的走廊上,远远围观的众人看着金发青年往他旁边的少女掌心里放了一颗糖。
“我忽然觉得我的心病要解决一半了。”
旁观着这一幕世纪和解,萩原忽然回头对旁边的人说。
伊达班长不明所以,“为什么是一半?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啊……”
萩原研二懒洋洋拉长了声音,不着痕迹地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人。
松田阵平双手插兜靠在廊柱上,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单纯地走神。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像是终于回了魂似的,抬脚转身,“走了。”
“去哪儿?”
“肚子饿了,去厨房找吃的。”
一句话说完,他笔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昏暗的楼梯口。
萩原研二耸了耸肩,看看底下还在说话的两人,一手搭上身旁班长的肩,“孩子他爹,你怎么看?”
伊达航摸了摸下巴,“这个啊,我是自由恋爱派啊。”
“嗯?”萩原意外扭头。
“嗯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没看出来吧,你也说了,我可是你们中间唯一有女朋友的人。”
大智若愚的班长大人反手揽住了他的肩,故作老成且语重心长,“走吧,孩子大了,各有各的想法了,操心也没用。”
在那之后,他们因为那一次的事情各自写了一沓的检讨,充分锻炼了文笔和语言组织能力。也大概是看在他们每天都在闷头写检讨的份上,在长野的日子里,源辉月难得地保持了安分。
长野县风景好,是个放松的好地方,之后每到樱花季,只要有空他们都会陪过来她玩一段时间,树底下的酒也每年更新。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能来的人越来越少,直到他和景光也离开之后,源辉月大概是觉得只剩下她和松田没意思,没有再来过了。
“今年还准备新酒吗?”老管家笑眯眯地问。
从树底下收回目光,曾经的降谷零现在的安室透终于从回忆中落地,回过头看着这位一路见证了全程的老人,轻轻笑了笑,“我明天问问她。”
第二天是个晴天,源辉月这一次来长野其实算公差,调查j就是樱组目前的任务。其他人在东京也没有闲着,她一大早先接了一个吉永打过来的汇报电话,刚挂断没多久又收到了长野县这边的老朋友发来的问候。
“不用派人过来了,我很安全……我要是又在长野出事了你担待不起?我什么时候在长野出过事?”
柯南来找他姐吃早饭的时候正好撞见她拿着手机边打电话边往楼下走,后面还跟着一个帮她拿着包的城堡的侍女。
他跟后面的侍女姐姐打了个招呼,抬头看到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安室透,顺口跟他也道了声早,然后跟着他姐往餐厅走,听着她一路还在跟电话那头的人拉扯。
“那次是意外……什么叫我在东京的时候就没少出意外?”
“你们都是跟谁学的,迹部吗?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想当我爹?”
小侦探越听越疑惑,抬头看看走在他旁边的安室透,金发青年冲他一耸肩。
虽然他一副我什么都不了解的表情,但是柯南莫名觉得他肯定知道对面是谁。他们拐过楼梯时安静的楼梯间放大了电话那头的动静,他零星听到两句从那头漏出来的话音,对面意外地并不是他以为哪个长辈,而是个和源辉月岁数相差无几的青年。
对方的性格似乎非常沉稳,面对如此跋扈的他姐姐也依旧平和冷静——也可能是习惯了。但冷静也没用,最后胜利的还是源辉月,青年挂断电话的时候语气终于变得格外无奈。
“……你如果真的想做什么,记得把我也算进来。”
听话到了最后这句话的柯南:“……”
不得不说,这个人真的是很了解他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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