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原本还担心老爹会不高兴,没想到一连几天陈三都没表现出异常,绵绵这才放心。同时她心里也在思索,是不是那俩老人家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要不老娘怎么连这点面子情都不做了?
之前家里有什么稀罕玩意儿,老娘就是为了名声也会让人给老家送一份的。
她想不通,又不愿为这事捅老娘的心窝子,干脆装作不知道了。
绵绵一家都在尽量的粉饰太平,可有人却还有些拎不清。
腊梅成亲前别说大闸蟹了,连螃蟹都没见过几只。绵绵之前还吃过玉宽在河边上烤的小螃蟹,腊梅却是真的没见过几回。
得了这稀罕物件,她都没舍得自己做,生怕做坏了浪费了好东西。是冯氏让人蒸好了给她送去的,还附赠了一碗姜醋汁和一壶老黄酒。
腊梅好容易磕磕绊绊的掰开一只大螃蟹,陶醉的赞了一句:“真鲜!”先给三个儿子一人填了一嘴,自己才抿了一小口,嗯,又鲜又甜!
她正陶醉在大闸蟹的鲜美滋味里呢,就听丈夫絮叨了一句:“这么稀罕的玩意儿爹娘见都没见过,要不留两只明儿我给他们送回去尝尝?”
闻言,腊梅心里猛的一凉,嘴里的蟹肉突然就不香了。那俩老货差点毁了她一辈子,还想吃她娘家的大闸蟹,做梦去吧!
不过现在的腊梅已经成长了很多,她掩去心底的不快,声音轻柔的回道:“三婶说了这东西不能隔夜,要不里面的蟹肉会坏掉的。三婶就给了这几只,就是都拿回去也不够分的。等下回再遇上的时候再往回拿吧。”
郑长林其实一张嘴就后悔了,只是开口后就不能再收回去,听了这话也没再吱声。
腊梅装作不在意,隔天就去了绵绵家诉苦。
第262章 往事
恰好冯氏不在家,腊梅就拉着绵绵的手絮叨了大半天。
绵绵也觉得郑长林那家伙挺不是东西的,可这年头的男人都这样,爹娘再熊也是亲生的,媳妇就是个外人。
何况上回的事,总得来说郑长林并没吃什么大亏,相反还白白睡了人家的黄花闺女。
估计日子一长,跟爹娘的那点龌龊又忘干净了,又想装孝子了。
绵绵也气的不轻,亏她还念在堂姐的份上给他差事做,结果他还是惦记着自己亲爹娘,大伯母说的没错,这就是个白眼狼。
跟堂姐一块把郑长林骂了个狗血淋头。真是个烂人,要是能和离的话,她早就劝堂姐和离了!
两人骂了半天,腊梅心里那口浊气总算是发泄出来了。
她早饭没吃多少,骂了半天骂饿了,就着茶水把桌上的重阳糕吃了大半碟。
看的绵绵有点心疼,这可是云琦特意让人做的,也没多少了。不过想到堂姐刚刚遭遇了婚姻中的不顺,她也不好说什么。
结果等腊梅吃饱喝足了,突然拍拍肚子说:“算了,那是他亲生的父母,他要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我才心寒呢。横竖他挣的银子大头都给了我,便是给她们三瓜俩枣的我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说完,又跟绵绵说了一大通“女人要心宽”之类的毒鸡汤,竟然反过来给绵绵上了节思想教育课,然后拍拍屁股回家看孩子去了。
徒留绵绵自个对着空了大半的点心碟子在风中凌乱。
怪不得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呢,遇到这种事能怎么办?
她再也不掺和两口子打架的事了!
话是这么说,可没两天腊梅就颠吧颠吧来找她了,为的还是她男人的事。
绵绵还有点生气,见了她也没好脸色:“怎么?跟姐夫和好了,要来找我茬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那样人吗?”腊梅有些尴尬的笑笑:“你还不知道我,也就在你面前装装样,回去该熊他还是会熊的。”
“那你来做什么?”绵绵心里有所猜测,就是装糊涂。
腊梅也不在意她的冷脸,依旧堆着满脸笑:“我这不听说你在府城的秋季租子让别人去收了吗?之前你姐夫一直做这差事,怎的这回没叫他,是不是他有哪里做的不合你心意的?”
绵绵本来还想再端端架子,可是看到堂姐可以谄媚的表情,她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堂姐在这里已经算能干的了,自己的针线铺子就能挣钱,娘家也得力,堂姐夫这些年完全都是靠着陈家在挣钱。
可就算这样,当婚姻中遭遇不幸的时候,堂姐也依旧要忍气吞声的打掉牙齿和血吞。
这年头的女人,实在太难了。
绵绵可以狠下心来对付郑长林,却不忍心为难自己的堂姐。
她佯装一副没事的样子:“我以为什么事呢,你这么着急忙活的。我不信别人也不能不信姐夫啊,他们去府城的那些人是做旁的事情,我那些地租还是要让姐夫去收。你不来,我也正要让人去你家送信呢,让我姐夫收拾收拾行李,后天就走吧。”
腊梅见她还让自家男人去收租子,立马就笑了起来。
等堂姐走了,绵绵就忍不住把这事抱怨给老娘听:“也不知道堂姐怎么想的,昨儿还满嘴的狠话恨不得要把郑长林给吃了。我不过拖了两天,堂姐这就急赤白脸的来问。真没意思!”
冯氏好笑的看着她:“就为这点事,你值当生气?”
“难道不气人吗?”绵绵也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可她就是转不过弯来。
冯氏见她真气的不轻,就耐下性子来劝她:“等你日后成亲了你就会明白‘夫妻一体’是什么意思。固然腊梅跟她男人是生了嫌隙,可再大的嫌隙在真金白银面前也都得放一边。长林那小子虽然有些愚孝,可挣的银子都会乖乖交给腊梅收着,从不在外头胡作非为的。这一点,就把六七成的男人都比下去了。”
“这也算优点?”绵绵嘟嘟嘴,难道这不是正常表现吗?
“当然算了,咱们才分家几年?之前家里过的什么日子你都忘了?”冯氏刚想吐槽陈三几句,想了想又改了口:“你爹还算是聪明的,私下里弄些银子吃食也没便宜了旁人。不像你二伯,那时候愚的跟老牛似的,在外头干活挣的钱一个子不拉的都交了上去。结果怎么着?你二伯母因为怀孕的时候亏了身子,好好一个男胎没养住。要不是你二伯母娘家起来了给她撑腰,你二伯这辈子怕是要绝后了。”
绵绵揉揉太阳穴:“不是说堂姐的事吗?怎么又转到二伯身上了!”
老娘这脑回路转的,弯弯绕绕的,她都跟不上节奏。
冯氏白她一眼:“我就是拿来当个例子,这两口子要想过的好那必须得把劲往一处使,要是谁都想着压倒对方那就成窝里斗了。这样的夫妻俩是过不好日子的。”
“奥。”绵绵心不在焉的应着,道理她都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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