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府署?”白清玉问:“那往何处?”
寺人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君上、君上说,改道……女闾。”
白清玉:“……”
昏君与女闾这两个字并在一起念,自然而然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白清玉显然也被这样的定势思维左右了,当即还以为梁羡兴致来了,想去荒唐一番。
白清玉的心窍里登时冒出一股奇怪的感觉,类似于食了酸梅,又酸又涩,说道不清楚。
国君的辎车果然改道,粼粼的往女闾的方向而去。
虽这些年连年征战,但一点子也不妨碍权贵之人享乐,越是征战,便越是需要权贵之人出些银钱,因此女闾这个地方一点子也不受打仗的影响。
梁羡也是头一次来逛风月场,他缓缓的步下辎车,负着手环视四周,柔弱精致的脸面上,带着纨绔子弟的笑容,一挥手,仿佛暴发户一般,阔气的道:“来啊,把整条闾都给孤包围起来。”
女闾的管事儿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道:“包、包围?”
梁羡则是道:“孤……要包场!”
女闾的管事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他还以为女闾犯了什么事儿,原是君上要包场。
梁羡这般做法,显然是有道理的,他看起来纨绔阔绰,说是要包场,其实哪里是包场,分明是找个借口包抄女闾,免得公子晦听到了风声逃跑。
梁羡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管事笑脸迎人:“快!快让女酒准备起来,君上来了,真真儿是蓬荜生辉,将最好的女酒,全都叫出来!”
“等等,”梁羡搓着掌心,摆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道:“孤问你,你们这里可有……刚来的?”
“刚来的?”管事儿先是怔愣,随即恍然大悟:“小臣明白,小臣明白!君上一定是想要鲜嫩的,想要年纪小的!”
梁羡保持着笑容,心里吐槽,你还真当我是变态了?公子晦他跑不过三日,若是混入了此间女闾,那必然是新来的,崭新崭新的那种。
管事儿自以为揣度了君意,点头哈腰:“有有有!这几日,闾里正巧来了一批新鲜的,且一个个吹拉弹唱,歌舞诗词,样样精通,保证君上尽兴、尽兴!”
当时的女闾还算是高雅的场所,并不那般混乱,很多奴隶和战俘在这里只是卖艺,博得客人一笑罢了。
梁羡笑眯眯的道:“好好,那还不快点?别让孤等急了。”
“敬诺敬诺!小臣这就去!”
管事儿把梁羡请到女闾中最奢华的屋舍中坐下,侍奉最好的酒水,便去亲自叫人。
梁羡悠闲的坐在席上,呷了一口甜滋滋的酒水,眯着眼睛,一派昏君享乐的模样。
白清玉跟在旁边,不由多看了一眼梁羡,总觉得这昏君的行为和态度怪怪的,从让虎贲军包围女闾开始,便怪怪的,也不知到底要做什么名堂。
吱呀——
舍门被推开,管事儿的带着十来个女酒进入,女酒自动排成两列,站在梁羡面前,准备供国君挑选。
“君上,”管事儿谄媚:“这是所有新来的女酒,您看看,有什么中意的没有?”
梁羡长身而起,顺着队列慢慢往前走,第二列的队尾处,一个女酒垂着头,好似生怕旁人看到一般。
那女酒一身鹅黄色的裙衫,衬托着纤细的身材,比一般的女酒要高挑些许,垂着头还比旁的女酒稍微高出一些,两只白皙的手掌缩在袖口之下,似乎是因着紧张,浑身绷着力气。
叮咚——
【透视眼系统,生效!】
——匕首!
那鹅黄裙衫的女酒袖中,竟掩藏着一把匕首!
梁羡挑了挑眉,慢悠悠的走过去,看起来很随意,围着女酒转了两圈,所以附耳在那女酒身边,用很轻很轻的嗓音,低声道:“小弟弟,你也不想让旁人知晓,堂堂舒国二公子穿女裙的样子罢?”
女酒浑身一僵,无错,那根本不是什么女酒,正是男扮女装的公子晦!
公子晦显然没想到,自己都藏得如此隐蔽了,还是被梁羡发觉。
梁羡又轻声道:“孤进来之前,已然下令将整条闾全部封锁,外面包围的都是孤的虎贲军,小弟弟你就是插翅,亦难逃了,还是乖乖不要反抗的好。”
公子晦的神色十足纠结,蹙着眉头,抿着嘴唇,甚至脸颊微微抖动,那是咬牙切齿的动作,他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但前有狼后有虎,四面围攻,根本无有任何转机。
管事儿不知梁羡的意思,还以为梁羡看上了这个女酒,当即笑道:“君上,您看好了?”
“看好了!”梁羡伸手勾住公子晦的肩膀,动作十足孟浪的挑了挑公子晦的下巴,笑眯眯的道:“这位美人儿,十足合乎孤的眼缘儿。”
他说着,笑眯眯的对公子晦道:“美人儿可愿意伺候孤?”
公子晦压着头,恨不能折断梁羡搂着自己的手臂,但女闾里外都是虎贲军,他决计无法如此做,只能忍气吞声,干脆道:“能侍奉君上,是奴的幸事。”
“甚好。”梁羡摆摆手:“还不都退出去?不要搅扰孤的雅兴。”
“是是是!”管事儿连忙将剩下的女酒全都带出去,一同前来的寺人侍女也跟着退出去。
“丞相,”梁羡突然发话:“机会难得,丞相要不要一起顽顽儿?”
此话一出,简直将梁羡昏君的造型烘托的淋漓尽致!
叮咚——
昏君点数+5
果不其然,连系统都看不下去了,给梁羡增长了5点昏君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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