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握着的那只手火一样的烫,他挣扎了几下,想挣脱开来,柴思元的眸子暗淡了一寸,好看的双眼皮盖住了那么受伤,他松开手:“……你,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的,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齐慕咬着唇,这次是彻底不敢看柴思元了,他背着手往后退了一步,同时也退进了树下的阴影里:“那个,思元,我觉得,我需要好好想想。”
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但想到刚才柴思元都鼓起勇气说了自己的想法,到他这里就掩掩藏藏的,实在也说不过去。
内心几番挣扎后,齐慕如实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你跟我弟太像了,每次看见你,我都会下意识想到他。”
“感情是一件很纯粹的事情,我不想在里面参揉什么复杂的东西,所以不管是为你负责,还是为我自己负责,我都需要好好想一想。”
仔细想想,他其实并不排斥柴思元,只是他真的需要想清楚,他应该以何种心态、何种身份去面对柴思元,想清楚他是否能够真的接受他。
柴思元察觉到他的纠结,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本快要磨灭的希望又被点燃。
“好,我会等你的。”
马路对面的居民笑着将烟花点上天,大喊:“来来来,倒计时啦!”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砰——
绚烂的烟花照亮了一/九/九/八/年的最后一个冬夜,也迎来了一九九九年的第一个凌晨。
第42章
大年初一的下午,教练带着他们坐上了回西宁的大巴车。
昨天晚上一群大男孩儿在ktv里疯,又是唱歌又是打牌,天快亮了才回的酒店休息,现在一个个都困得睁不开眼,坐上车就呼呼大睡。
齐慕还和柴思元坐一起,昨天晚上经历那场告白后,他们自然也没再去ktv了,两个人脸都红,到时候再被那些人看出来,怪不好的。于是柴思元用小灵通乎了王岳川,告诉他,他们直接回酒店了。
此刻坐在车上,只有他们两个还算清醒。回去的路程远,齐慕从书包里掏出之前柴思元给送他的3,递了一只耳机给柴思元。
轻快的音乐通过耳机传送到耳朵里,齐慕靠在椅背上,安静地看车窗外的景色。
比赛已经结束了,再加上又是过年,柴思元他们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去训练,大巴车抵达目的地后,其他队员纷纷被自己的私家车接走,连王岳川也是哈欠连天的,简简单单跟他们道过别,就回家继续睡大觉了。
齐慕提着行李箱,正想着要怎么回家,接柴思元的司机就来了,柴思元弯腰拿过他手上的行李,往后备箱放:“我先送你回家吧。”
已经经历过昨天那件事,现在再说拒绝的话,难免显得有点刻意,齐慕摸摸自己的鼻子,点头:“好,谢谢。”
车上,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他们两个,脸上带着笑:“你们这次比得怎么样啊,小柴肯定又拿冠军了吧。”
“拿了,而且还破了之前几届的记录呢。”齐慕帮他答了。
司机面色有些惊讶:“这么厉害。”
柴思元没说话,除了在齐慕面前,他几乎是不怎么跟人炫耀自己的成绩的,当然,有时候也会在王岳川面前说说,全当是逗他玩的。
“拿奖好啊,我听说这个比赛含金量高,对以后上大学有好处的。”
司机在前面自说自话,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又从后视镜里观察柴思元的心情,估摸着他心情还不错以后,才小心翼翼问:“昨天除夕夜,江老板和江夫人给我打电话了,说是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柴思元的眉心显而易见地皱了一下:“之前不是已经跟他们说过,不回去了吗。”
司机脸上挂着丝尴尬,他作为一个外人,本来不应该管这些事的,但因为柴思元和家里关系不好,他除了担任司机这个职务外,还要负责两边传话,很多该他知道的不该他知道的,他都被迫地知道得很清楚。
“虽说是不回去了,但他们毕竟是你父母,父母都是关心子女的。”
柴思元没说话,但却笑得有些嘲讽,司机看出他不高兴了,只好先抛开话题不再说。
回出租屋之前柴思元说饿了,他们便在外面喝了碗羊肉汤,这会儿到家已经是晚上了,一打开门房间里面黑黢黢的,齐慕愣了一愣,柴思元也问:“之前住你家的那个男生呢?”
听他这样问,齐慕才想起来之前走的时候,秦燃说要在这附近租个房子,方便照顾燕秋。
“应该是被我朋友接到其他地方住了,不然我这几天都不在家,没人能照顾他。”
关上门,齐慕拖了根椅子给柴思元坐,自己坐在床沿边整理行李箱的衣服。
房间和走之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又好像整洁了不少,像是被人精心打扫过一样,柴思元坐在餐桌旁,注意到桌上有一堆不知道用什么叶子编成的小玩意儿,有蝴蝶,有蚂蚱,但每一个都不是很精致。
伸手戳了戳,他问:“哥,这是你编的吗?”
“……啊?”齐慕手上的动作一顿。
虽然之前柴思元有主动问过他,可不可以叫他哥,他也确实是同意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发生昨天晚上那件事前,他尚且无法适应柴思元这样叫他,昨天晚上过后,他就更不能适应了。
他总是会想起以前,以前那个人也是这样叫他的。
“我说,这个是你编的吗?”以为他没听清,柴思元又问了一遍。
“啊,”齐慕朝这边看过来,看清他指的东西后,摇了摇头:“不是,我不会编这个。”
“可能是秦燃买来给小黑玩儿的吧,他总是把小黑当成猫猫狗狗,喜欢用这种小东西逗他,也不知道小黑是不是被他接走了,等明天了,我去他家找找。”
听出了齐慕话里的关心,虽然能猜到他们并没有什么,但柴思元心里还是有点涨涨的,小声说:“你好关心他。”
齐慕先是一愣,失笑道:“因为他太让人心疼了。”
“他好像和我们不一样,举止行为都很像动物,但他也不是真的傻,有正常人的思想,只是欠缺了表达。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成长的环境和我们不一样,只要好好引导他,我相信他会比现在更好。”
柴思元抿抿唇,不置可否。
床头的闹钟已经过了七点,齐慕歪着头看他:“很晚了,回家休息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