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思元拉着行李箱走出警戒线,他看上去有些疲惫,眼睛里红血丝很重,但走到齐慕面前后,也还是提起一股笑来,叫他:“哥。”
齐慕眼睛里都是心疼,搂着柴思元的胳膊抱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儿,”柴思元笑着去揽齐慕的肩膀,推着他往机场外面走:“我们回家。”
一路上,柴思元什么都不说,就是拉着齐慕的手,捏他的手心。
齐慕看他不说话,心里揪着一样,又闷又难受,等到家以后,柴思元绕过了来迎接他的面条,把行李箱拖到房间去。
“面条乖,自己去玩玩具,好吗。”齐慕蹲下来摸了摸面条的头,面条像是听懂了一样,舔了两下齐慕的手,自己跑到客厅玩去了。
柴思元原本打算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看见齐慕站在门口,于是笑道:“你站门口干什么。”
齐慕抿着唇看了柴思元一会,走过去,抱住了他。
柴思元一怔,齐慕抱着他,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抚摸,以前只要他不开心了,齐慕都会这样抱着他,安慰他。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肯定累了吧,你先去洗澡,我给你做饭去,吃好以后再休息。”齐慕说道。
柴思元的声音有些哑,他抱紧了齐慕,说:“……好。”
齐慕捧着柴思元的脸,踮起脚在他鼻子上亲了亲,两个人又抱了一会儿,才去厨房做饭。
都是很简单的家常菜,两个人没什么交流地吃完饭,齐慕就让柴思元去休息,自己把碗收拾洗干净以后,也去冲了个澡。
柴思元躺在床上,很困很累,但就是睡不着,等齐慕回来了,躺在他身边以后,他才闻着齐慕身上的味道,闭眼睡去。
后面有将近好几天的时间,柴思元都是这样的状态,会说话,也会笑,但就是比以前更沉默了。
齐慕知道轮滑对柴思元来说有多重要,他也很喜欢看见柴思元在赛场上的样子,一想到以后柴思元都没有办法再上比赛,他比柴思元还要难受。
这天,齐慕下班回家时,柴思元正坐在电视机前,屏幕里播放的是轮滑比赛的回放。可能是看得太入迷的原因,连有人进来都没发现。
齐慕脱掉外套,挨着柴思元坐下。
沙发的一角陷了下去,柴思元这才猛地回头。
齐慕笑道:“看这么认真。”
柴思元也淡淡地笑:“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嗯,跟幼儿园的园长请假了。”
柴思元的眸子闪了一下:“为什么要请假。”
齐慕双手环住柴思元的腰:“回来陪陪我的宝宝啊。”
“宝宝。”齐慕把下巴抵在柴思元的肩膀上,手一下一下捋柴思元的头发:“我们不去比赛了,好不好?”
柴思元的喉结不停在滚动,他张了张嘴,也没说出半句话来。
“我知道你很喜欢轮滑,我们,”齐慕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我们可以去开一家机构,教其他喜欢轮滑的人学轮滑。”
柴思元低垂着眼眸,呼吸都在颤抖。
齐慕抱着他,感受到了他的颤抖,心里难受得快要窒息了。
“元元。”齐慕扣着柴思元的后脑勺,和他额头相抵,感受着皮肤之下传来的温度。
他和柴思元就这样安安静静对视了很久,最后向前亲了柴思元一下。
“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我自私,但我还是想说。之前我眼睛不好,你一直跟我说,没事,就算真的好不了了,你也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现在你膝盖出问题了,按理来说,我也应该跟你说,没事,喜欢就去做吧,我会陪你的。”
“但我,说不出口,我不想你出任何问题,我希望你是健健康康,没有病灾的,我很需要你,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第一个崩溃。”
被齐慕抱着的人身体骤然绷紧:“我不会有事的。”
柴思元开口说:“我没想要再继续比赛了,因为我也舍不得看你难过。”
“你从小时候就一直在照顾我,我不想以后也还要你照顾,我真的舍不得。”
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被这句话拨动,齐慕有些哽咽,眼泪无意识落了下来,柴思元抬手,抹去齐慕脸上的泪水。
他的动作很温柔,齐慕吸了吸鼻子,抬眸看柴思元的时候,眼睛里全是柴思元的模样。
暑假之前,柴思元退役了,寻常运动员的退役年龄是在二十九岁,柴思元提早了八年。
同行的其他运动员得知柴思元退役的消息,都纷纷感到遗憾。
轮滑是一项小众体育,柴思元却靠着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在当下的年纪,取得了史无前例的成绩,如果给够时间,他一定能将轮滑带到大众的视角里,将这项运动发扬起来。
然而,说是天妒英才也好,说是事与愿违也好,柴思元在赛道上发出的光,就像是烟花一样,绚烂夺目,却也短暂至极。
也是同年的暑假,齐慕提前修完学分,从学校里出来了,他一直见习的那个幼儿园园长很看好他,想培养他接管幼儿园,但齐慕始终觉得自己的经验还不够,于是自己提交了去隔壁市见习的申请。
柴思元退役过后就在准备筹办教学机构的事,他跟着齐慕一起搬家到了隔壁市,也将他的第一所机构开在了这里。
因为是从国家队退役下来,又多次参加过世界型的比赛,机构开业后成绩超乎寻常的好,一年过后,就开起了分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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