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邢萍所说,本来邢萍一家住在保定下面县里的一个自然村里,后来因为拆迁,邢萍一家搬进了回迁房。向亚强,也就是向老二,向东的二叔,手里有几十万拆迁款,琢磨着做点什么,后来有人给他出主意开网吧,向亚强一听觉得可行。
于是二零一二年四月,向老二在居住的小区附近开了一家名叫“九州”的网吧,网吧很正规,除了营业执照外,还办了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公众聚集场所投入使用、营业前消防安全合格证和互联网上网服务营业场所安全审核合格证等证照。
后来,网吧经营不善,入不敷出,向老二见网吧不赚钱,便没了经营的热情。找到了在bd市内开驴肉火烧店的向东。
今年五月份的时候,经向亚强与侄子向东协商,最终向亚强以十万元的价格,将九州网吧转让给了向东,转让包含网吧内的所有物品及证照。
此后,叔侄二人进行了无缝连接,向东开始经营九州网吧,但是他与向亚强均未按规定到相关部门办理证照变更手续。向东接手九州网吧后,为了尽快盈利,多次违规接纳未成年人上网,还开展了接送服务和餐饮服务等一系列有助于吸引客流的服务。
很快网吧的业务有了起色,但是有人开始不爽了。之前向亚强转让网吧时,本来受让方并不是向东,是县里的另一位网吧经营者——卢齐。但是因为价格没谈拢,双方不欢而散。卢齐一直等着看向亚强的笑话,等他支撑不住了低价收购网吧。
但是后来突然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向东接手了网吧,而且还慢慢的有了起色,这让卢齐很不爽。后来听说向家叔侄没有办理证照变更登记,他眼珠一转,指使手下的小弟去派出所报案,公安部门很快以非法经营罪和买卖国家机关证件罪立了案,将向家叔侄抓捕归案。
后来向家人找律师申请取保候审,向亚强被放了出来,但是向东却未被放出来。
向东的母亲邢萍之前在老家种地,后来拆迁土地被征收,她到了bd市里在商场卖衣服。
儿子向东出事后,她四处咨询,律师的说法不尽相同,后来有朋友给她推荐万华联合律师事务所万可法团队的宋律师。因为宋律师之前给她这位朋友办过刑事案子,感觉挺靠谱的。
邢萍留了个心眼,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于是她登录万华联合律师事务所网站进行了查看,不得不说有时候眼缘还是很重要的,她在搜索时一眼便看到了方轶的照片和介绍,觉得方轶的面相忠厚,学历高,而且做过不少知名刑事案件,更可信。
后来,邢萍乘火车直奔万华联合律师事务所,才有了会议室法律咨询这一幕。
“方律师,您说我儿子会不会被判刑?市里的律师说我儿子有可能会被判刑。”邢萍眼神中露出焦急之色。
“按照您刚才的说法,我觉得您儿子有可能不构成犯罪。但是我没有会见过您儿子向东,也没有去阅卷,所以我不好做最终判断,当然不排除公安机关发现了新证据,最终法院认定检察院指控成立。”方轶道。
“那……我儿子这案子,您能帮辩护吗?”邢萍问道。
“可以。不过律师费要六万元。”方轶说完见对方眼神有点犹豫和惊讶,接着道:“也可以这样,您先出二万元,我去会见下,并去检察院阅卷,然后在告诉您辩护方案,如果您同意再付后面的款项。您看怎么样?”
第418章 借鸡下蛋
“可以,那就先签两万元的吧。”邢萍一听觉得可行,如果方律师认为儿子向东确实不构成犯罪,再花四万请方律师辩护也值得,反正总比一次性支付强。
县里和市里那帮律师虽然也有这么说的,但是邢萍感觉那帮人没有眼前的中年律师名气大、成功案例多、有眼缘。最主要的是那帮人都是一口价,不能分期支付的,邢萍觉得心里没底。
不一会儿,周颖拿着委托手续来到会议室,协助邢萍办理了委托手续。收了钱就得干活,方轶急忙联系bd市下面县里的看守所,预约会见。然后又与检察员沟通阅卷事宜,一直忙到下班。
一日后,方轶在看守所见到了向东,向东二十多岁,寸头,体型偏瘦,人样子长得比较端正。向东说的案件事实与他母亲所说大差不差。
“检察院指控你的罪名,你知道吗?”方轶问道。
“知道,非法经营罪、买卖国家机关证件罪。”说完,向东一脸不解的问道:“方律师,我的本意只收购我叔叔的网吧,证照都在有效期内,我并没有非法经营,也没有买卖国家机关证件,您说我构成犯罪吗?”
“从你刚才的表述来看,应该够不上非法经营罪和买卖国家机关证件罪。你的行为只是一般的企业转让,只不过你和你二叔没有办企业的变更手续而已。
我下午要去检察院阅卷,等看过案卷后,我会制定最后的辩护方案,如果你母亲委托我作为你的辩护人,我会再来见你的,告诉你最后的辩护方案。”方轶道。
离开看守所后,方轶在当地吃了一顿有名的驴肉火烧,中午稍事休息后去了县检察院阅卷。方轶与负责该案的周检察员探讨案情,却发现眼前这个带着眼镜的男检察员根本就不想听他的意见,没说两句就以要开会为名,催促方轶尽快离开。
从检察院出来后,方轶在邢萍的引荐下,见到了向亚强的辩护律师赵律师,赵律师在bd市里的一家律所执业,三十多岁的样子,说是主攻刑事案件,但是一聊才知道,原来赵律师什么案子都做,只要能赚钱来者不拒。
而且在案件的沟通交流过程中,方轶发现好像赵律师不是太擅长刑事案子,对婚姻家庭类的案子却很感兴趣。
双方留下联系方式后,方轶乘坐火车离开了保定。
三日后,邢萍再次来到律所,听完辩护方案后,知道方轶要给她儿子做无罪辩护,心里有了底气,并办理了委托辩护的手续,缴纳了律师费。
方轶从邢萍的口中得知,向东的案子已经移送去了县法院。方轶决定过几日再去一趟法院阅卷,看看最终检察院移送的案卷中都有什么,与之前阅卷是否有出入。另外他需要再去一趟看守所会见向东,把辩护方案说清楚。
就在开庭的前两天,向亚强的辩护律师赵律师给方轶打来了电话,想在开庭前沟通下案件的辩护方案,并要一份向东的辩护意见。
虽然是同一个案子,但是公诉机关指控向东的罪名是非法经营罪、买卖国家机关证件罪;而指控向亚强的罪名却只是买卖国家机关证件罪。
叔侄两个被起诉的罪名并不完全一样,沟通下辩护方案没有问题,但是赵律师上来就要辩护意见,这是方轶不能接受的。
辩护意见是律师的劳动成果,也是律师智慧的结晶,说的俗一点是律师的知识产权。方轶跟赵律师仅见过一次面,又不熟,怎么可能轻易给他看。
方轶一边接电话一边琢磨:凭什么你赵律师一张口,我就得把辩护意见给你。万一,你拿到我的辩护意见,修改下,拿去忽悠当事人,向家人不了解情况还以为我抄袭你的辩护意见呢。
想来想去,最终方轶还是没有给赵律师。
实际上赵律师也确实是这么想的,这几天向家人一直找赵律师想看辩护意见,但是赵律师这阵子一直在忙一个离婚的案子,因为离婚案律师代理费比较高,所以他把精力都扑到了离婚案上,只有跟着他的实习律师在跟进向家的刑事案子。
之前方轶向邢萍介绍辩护方案时,说的比较细致,所以邢萍很信任方轶,没要求看辩护意见,觉得也没那个必要。
回到家妯娌两个一沟通,向老二的媳妇觉得自己请的赵律师好像只说做无罪辩护,让自己回家等信儿,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两个律师中,那个律师的专业水平高不好说,但是那个律师的工作态度更认真,更负责任,立见分晓。于是向老二的媳妇打电话让赵律师拿辩护意见,赵律师只得搪塞。
这几天被催急了,赵律师对实习律师写的东西又不太满意,就想了个借鸡下蛋的主意,想先看看方轶的辩护意见,然后改一版给向家人,但是却被方轶婉拒了。虽然赵律师心里不爽,但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不是自己的实习律师,只得在实习律师起草的版本上修改一版发向家人。
开庭这天,方轶与赵律师都坐在辩护席上,之前借看辩护意见的事,搞的赵律师看方轶很不爽。而让他更不爽的是,他为向亚强提供辩护,只收了二万元律师费,而方轶为向东提供辩护却收了六万元律师费,三倍啊!他心中不由得感叹:还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啊!
赵律师心里很不服气:不就多一个罪名吗?就多收那么多钱。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你怎么就收那么多律师费?哼!搞不好是个绣花枕头,外表包装花哨,里面都是草料。
方轶在辩护席上准备着开庭用的文件,根本没有在意赵律师怎么想。
这么多年过去了,方轶也活明白了,人生在世要为自己而活,为家人而活,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要想太多,因为……别人怎么想真的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除非他能给你带来经济利益。
旁听席上人不多,大部分是向家人,众人在窃窃私语,等待开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