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琼一听,脸色变得苍白,立即看向温子洛道:“小姐,绿琼不要离开你。”
温子洛心中冷哼一声,如此迫不及待的就想要赶她身边的人走了!
随即将绿琼拉在自己身后道:“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绿琼跟着我进府,不肯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更是无半点过错。若是因为她是从外面回来的,不懂得相府的规矩,我和绿琼也是一样的情况,姨娘不如将我一起撵了出去!”
如姨娘见温子洛护绿琼护的紧,面上一笑道:“洛儿怎么能说这样诛心的话,为娘好不容易将你盼回来,怎么会舍得又让你走。”
如姨娘说罢,两个眼眶一红,又要哭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个刚回来的庶女就开始欺负亲娘了。
“为娘只是觉得绿琼年纪轻,怕她服侍不好你。所以才想着给她点钱送她出去,寻了个好人家嫁了,也算是她的福气。”绿琼今年不过十五岁,若是嫁人,毕竟还是太心急了点。
温子洛冷笑道:“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绿琼服侍着我。对我的爱好更是了如指掌,若是她还服侍不好我,那更遑论别人了。”
如姨娘叹了口气,道:“你看你这孩子,不过是因为一个丫环就和为娘较真儿了。既然你不想她走也就罢了。看在她服侍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就抬做一等丫环吧。”
温子洛递给了绿琼一个眼色,绿琼立即向如姨娘拜了拜道:“谢谢如姨娘。”
如姨娘又道:“但是洛儿你身为相府的二小姐,身边服侍的人少了毕竟不像话,照我说还是要有两个一等的丫环才行。”
又指着身后一个穿着嫩黄衣服,大眼细腰约莫十八九岁的丫环道:“喜儿原本是我身边的一等丫环,如今便给了你吧。”
那喜儿赶紧上前几步,向温子洛行了一礼道:“奴婢金喜儿见过小姐。”
温子洛冷笑,如姨娘果然是别有用心,赶走绿琼是假,把喜儿安排在她身边监视才是真!
偏生现在她想要保全绿琼,就必须留下金喜儿。
温子洛笑道:“既然如此,便多谢姨娘了。”
“傻孩子这是说的什么话。以后在府里想要什么尽管给为娘说就是了。”如姨娘嗔怪道,又吩咐下人们各司其职,各干各的去。在听竹院里与温子洛说了许久,如姨娘才念念不舍的离去。俨然一副慈母模样。
听竹院在相府里虽不偏僻,但平日里来往的人却极少。温子洛倒也落得个清净。
夜里,温子洛刚刚写完字,绿琼点亮了灯芯缝缝补补。
如姨娘面上叫人来给她量体裁衣,却从未见人来过。仅有的两套上的了台面的衣服平日里也是不穿的,穿的不过都是从圣天寺里带来的衣服。
绿琼见温子洛练完字休息,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道:“小姐,我总觉得那金喜儿老是盯着小姐你看。我看她不像是来服侍小姐的,倒像是来监视小姐的。”
温子洛睡在软榻上,慢慢的睁开眼睛,道:“她既然如此想要监视我,便让她监视去了。她这是明面上的,易于让人发觉,可那暗处的才是防不胜防的。”
绿琼放下衣服,道:“听小姐这么说,那我们院子里岂不是还有如姨娘派来监视小姐的?”
温子洛点头道:“你平日里留心多观察观察。”
绿琼咬牙道:“我就算是只长了一双眼睛也要它变成八双眼睛才盯着这些如姨娘派来监视小姐的人。”
绿琼见温子洛不喜欢如姨娘,也跟着不喜欢。而如姨娘上次还要撵了她出去,自然是更加记恨了。
温子洛仿佛是被绿琼逗笑了一般,笑道:“我可只听说过蜘蛛才有八双眼睛。”
绿琼见温子洛的笑容,仿佛是怔住了一般道:“小姐自从你上次落水后,我终于再看到你真正的笑了。你一直都冷冰冰的,害的我也好担心你。”
平时温子洛的笑容都是装的,绿琼怎会感觉不到。况且就算是装的,那眸中的寒意在见到如姨娘等人的时候是怎么掩饰不了的。
温子洛微微一顿,敛了神色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不过是不想笑罢了。”
说罢,只觉得心口闷得慌,信步走到听竹院的后院散步。
前世她回到丞相府后,见如姨娘她们对自己如此之好,时常咧嘴大笑。
嫁给独孤西谟后,他说她笑起来似春日里的暖阳,只是要记住笑不露齿,甚至还亲自教她如何笑才最好看。
她不懂礼仪,也是独孤西谟请了宫里的嬷嬷教了足足三个月。
往昔的温情,历历在目,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他精心布下的局罢了。
独孤西谟曾经说过她聪慧有余,只是后天不足,甚至在后面争夺皇位时,有不少计谋都是她想出来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了呢?
想到坤宁宫的那一夜,她如何还笑得出来!
手上一使劲儿,一簇竹枝便被温子洛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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