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洛迎着老夫人深沉的目光,她知道老夫人这是在给自己辩解的机会,心中一缕淡淡的失望划过。虽是给了辩解的机会,但也说明老夫人不相信她。老夫人甚至连一句肯定她没有偷过千霞紫链的话都没有。
温子洛嘴角微扬,似是自嘲。她怎么就差点忘了,在老夫人心中永远是丞相府的利益名誉最重要,她又如何能奢求那子虚乌有的信任。
温子洛道:“回老夫人,洛儿确有话说。自从洛儿回丞相府后,从未去过如姨娘的清心院,如何能偷得到千霞紫链。况且这半个月来,洛儿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去佛堂给老夫人抄写佛经,即便是偷了千霞紫链,洛儿听竹院里也有好些下人丫环,又如何会放心将它放在首饰盒里,还请老夫人明鉴。”
老夫人点点头,觉得温子洛说得的确有道理。
却又见温欢一下子挣脱了温子妍的手,道:“老夫人你别被二姐骗了,她身边这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可是个武功高手。二姐若是派她去如姨娘那里偷东西,有什么偷不到的!再说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别看二姐成天打扮得清汤寡水的,实际上都是将珠宝攒到首饰盒里,预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去卖呢!又怎么会让下人们碰得了她的东西!而且,下人们是不能随便碰小姐的首饰盒的!从外面回来的就是从外面回来的,见到一点点儿宝贝东西就现原形了!”
温子洛注意到温欢今天说的话,时而粗鄙恶俗,时而又通情达理颇有说服力,这其中好些话竟像是有人提前教过她一般。
而温欢的一番话又将无霜给扯了进来,无霜武功高强,这么一说,倒是更让人信服。
温子洛心中冷笑,既然这样她就陪着慢慢玩,她倒要看看如姨娘今天安排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却见出画忽然跪在地上,道:“老夫人,二小姐的首饰衣物都是奴婢和绿琼管理着。今早奴婢陪二小姐去佛堂抄写经书前曾看过二小姐的首饰盒,里面并无千霞紫链。”出画自幼服侍是老夫人,老夫人对她自是放心。
温欢冷笑道:“出画你今年二十几岁了,恐怕早就想着嫁男人了吧。”
“四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出画饶是脾气好懂分寸尊卑,但听到这样的话,也难免有些气愤。
“什么意思?哪个女人不想着嫁个男人有个依靠,可偏生你的卖身契在老夫人手中,老夫人又没有放你走的意思。像你这个年龄还未嫁出去女人都是老女人了。你因服侍老夫人,蹉跎掉青春年华,肯定早就对老夫人心生不满。”
“而二姐偷了如姨娘的千霞紫链,若是成功了,肯定会卖个好价钱。到时候随便给你点钱,也够你赎身了。既然如此,你又如何不替二姐说话!”
“四小姐,你简直你血口喷人!”出画气得浑身发抖,立即爬到老夫人身边,拉着衣襟道:“老夫人出画冤枉,你要替出画做主。”
老夫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出画,并不说话。她当年因怕出画嫁人后不会再尽心服侍她,所以故意存了私心不让她嫁人。而温欢刚才的那番话无疑是说中了老夫人的心事。这样一想,出画被温子洛收买也不是不可能的。
老夫人向张妈妈递了个眼色,张妈妈立即会意的将出画拉到一边去。
老夫人见温子洛仍旧淡定从容的站着,脸上神情淡淡,任凭她阅人无数,此刻竟也猜不到这个丫头在想什么。
随即道:“洛儿你还有什么要好解释的?”
温子洛微微垂眸。她现在显然是被一步一步逼进了死胡同里。连老夫人信任的出画,也被她们摸准了老夫人的心病,三言两语便挑拨了老夫人对出画的信任。
无霜武功高强,想要去如姨娘那里拿点什么东西的确是很容易的事情。
再加上还有这样多的人证以及贵重的物证,她要真的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老夫人为了保全丞相府的名利声誉,一定会重重的责罚她。而现在的她,只要一败,便再无翻身之地!
只可惜,百密终有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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