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西谟眉头微蹙,道:“其实,我始终想不通你为何如此厌恶于我。”独孤西谟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他问她这样的问题,虽然心中明知道她会说些什么。但有些话憋在心头不说出来,会生生将人给逼疯。
温子洛脚步一顿,脑海之中忽然闪现前世的一幕幕。他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话,每一晚的缱绻。琴棋书画射箭骑马,是他亲手所教;生病伤痛流泪遇险,是他守在一旁。他,曾是她当做神袛一般的男子。
可曾经有多美,如今便有多恨!不过都是骗局,是她太贪图那些温暖,所以前世直到死才明白。
“厌恶?子洛如何敢厌恶六皇子,六皇子说笑了。”确也不是厌恶,而是恨,恨到骨子里,哪怕是化成灰也记得的恨。
听到温子洛的答案,独孤西谟自嘲一笑,脑海中是那晚的月,那晚的话,如今都已烟消云散。世间本没有什么温暖,什么永久存在。
“你以为本皇子当真是没事坐在房梁上看风景?”
温子洛转身问道:“那六皇子在入夜时来这里作甚?”
独孤西谟冷冷看向窗外,对无霜招手,道:“你自幼闯荡江湖,你看外面有和异常。”
无霜听着独孤西谟的话,走至窗前,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
夜风呼呼,白月姣姣,黑夜中隐约可见树摇草动。
无霜仔细观看聆听,许久,眉头一蹙。
而隔壁房内,独孤玉泽刚挑剔的用完晚膳,用锦帕擦净嘴。腹内仍旧空空如也。
这种偏僻的地方,即便是已叫店小二拿出最好的菜肴,在独孤玉泽眼中,都是仍旧不可食用的下流之物。故只喝了几口野菌鸡汤。
而陆成和秦微遗却是大快朵颐的饱餐一顿,坐在椅子上歇息。
“也不知这六哥是去了哪里?”独孤玉泽甚是关心道,“一进客栈便没见他人影,若是再不回来,这些菜肴也该凉了。”
这样的菜肴,在众皇子之中,也只有独孤西谟这种出身如此低微的才会吃。不过是江南一民女所生的儿子,母族势力丝毫都无,也只能依附独孤瑞那种蠢货,才能有一席之地。虽说是皇子,到底也不过是独孤瑞手下养的一条狗,也敢整天冷着一张脸,做给谁看!
陆成素来知晓众皇子之间关系紧张,只躺在椅子上闭目休息,装作没听见。
秦微遗笑道:“指不定六皇子是出去到处看看,若是饭菜凉了,待会儿叫店小二另作了再端上了才是。”
“这倒也不用,独孤盛国向来厉行节俭,相信六哥待会儿回来也不会嫌弃这些饭菜,不然着实愧对皇子的身份。”
秦微遗听罢,颇有些忍俊不禁。独孤玉泽虽也聪明,但却不懂得掩饰自己致命的弱点。若不是母族势力强大,又深的皇上喜爱,独孤玉泽又岂会到达如今的地位。
“也不知道温小姐主仆二人现在如何,经历今日之事,说到底也不过是区区一女子,指不定现在正后怕着。”独孤玉泽扇着折扇,颇有些担忧道。但一想到温子洛今日的果断勇敢,与平日闺阁之中的样子当真是判若两人。
秦微遗摇头轻笑,温子洛会怕?他可的确想不出温子洛会有什么事是害怕的。
秦微遗道:“听七皇子这样说道,微遗倒是想起刚才好像看见六皇子进了温小姐的屋里,也不知是不是微遗看错了。”
独孤玉泽一听,脸色忽然变了变,独孤玉泽去找温子洛,莫不是商讨柔城之事。
“忽然想起本皇子有些话还未对温小姐说,六哥在不在那里,我去看看便知道了。”独孤玉泽一边说,一边朝温子洛的房间走去。
秦微遗淡笑着点点头,眸子盯着窗外。此时虽入夜不久,但乡下的人差不多都是天黑便上床睡觉,就连客栈也在刚才打了烊。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秦微遗行至窗前道:“今晚明月高悬,疏星点点,想不到野外也有如此美丽的景色,陆成将军何不若过来与微遗一起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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