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皇上果然当真是忘记了你。在你的忌日里大肆庆贺我的寿辰。西妃你死了又如何,你到底还是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李施柔抬头看着屋檐牌匾上硕大的“相欢宫”三字,忽然拾起地上的石子狠狠的砸去,又对身旁的两个宫女道:“给本宫砸,狠狠的砸!”
两个宫女相视一眼,面带焦虑犹豫道:“贵妃娘娘,这个地方不吉利,您还是和奴婢们走了吧。”
“滚开!”李施柔一把推开两个宫女,怒道:“没用的狗东西,本宫要你们何用!何用!”说罢,李施柔又将石子扔在那两个宫女身上。
两个宫女像是习惯了李施柔的打骂一般,只跪在地上不躲不闪,一声不吭。
李施柔手中石子扔完,又从地上拾起石子朝相欢宫的原本就已经破烂不堪的牌匾扔去。
“名花倾国两相欢,两相欢,当真是个好名儿!相欢,相欢,你去地底下和其他的野男人相欢吧!”
“想当年,我抛弃青梅竹马最最深爱的男子,背负着家族使命进宫,为的就是得到皇上的宠爱,给家族添加荣耀。可是为何你要进宫,为何你一个低贱的贫民女子要抢走我的恩宠!因为你,我差点就成为李家的弃子!你知道什么是弃子吗!生死由命,卑贱如泥,不再受到李家任何的庇佑!那段时间,我简直就是惊弓之鸟,任人践踏,还反抗不得!”
“可你明明抢走了我一切,却还是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恨你做作不堪,恨你夺走了我进宫唯一想得到的东西,皇上的恩宠!幸好我熬了下来,生下了玉泽。可是你又为何要抢先我生下独孤西谟!皇上在相欢宫给你的儿子大肆庆贺一岁生辰,可我却凄凉的一个人在馨雨宫生下玉泽!我恨,我好恨!”
“可是最后毕竟是我笑到了最后。你得了皇上的恩宠又如何,生下了独孤西谟又如何。最后你还不是被皇上抛弃,身死相欢宫中。而独孤西谟现在还不是被皇上所厌恶,永无出头之日!西妃,你输了,你死了也输了。都说活人赢不过死人,我看未必!你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今日,看看今日我是如何的风光。我李施柔从来不会输,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不会输!”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荣宠,我的皇儿也最为皇上所喜爱。你不是不让皇上封独孤西谟为太子,以退为进,那你可要好好的睁开眼睛,和你那现在可怜如狗的儿子好好看着我的皇儿是如何登上皇位!”
“到底是我赢了,我赢了,哈哈哈……”李施柔连连后退,笑如癫狂的离开相欢宫。
“娘娘,小心点儿,仔细脚下滑。”两宫女见状也利索的赶紧爬起来追上去。
温子洛看着李施柔笑得颤抖的背影,只觉得一阵可怜得接近卑贱的凄凉迎面而来。
李施柔今天来相欢宫,无非就是来告诉西妃她如今是如何的风光。和一个死人耀武扬威,当真是可怜到了极致。
李施柔你以为你抛弃挚爱,蛰伏宫中数十年,当真就得到了自己放弃所有而想得到的东西?世间最凉薄的莫过于就是帝王之情。李施柔你到底是看不清楚如今的局势,还是装作看不清如今的局势,自欺欺人的风光下去。
可李施柔这样针对西妃,可见西妃当初的确是盛宠到了极致。但可惜的是李施柔到底是没有说明白西妃当年究竟是为何一朝失宠。难道就真的只是西妃与他人苟合被独孤谟乾发现,西妃死后,李施柔便得到了独孤谟乾的宠爱,那西妃若是被人陷害,那会不会就是李施柔。
温子妍突然感觉到腰上一紧,一阵天旋地转,脚再次落到地上。
或是由于在墙上趴得太久,独孤西谟一把手收回,温子洛站立不稳径直朝地上跌去。
然而独孤西谟这次却是冷眼看着温子洛摔倒,并没有接住她的意思。
温子洛摔倒后眉头也不拧的迅速爬起来,抬头直直的看着独孤西谟深邃的目光。独孤西谟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那李华欲要陷害风干陌一事他是否已经知道?
腰牌乃是贴身之物,岂是随便能让他人描摹了去的。而李华既然能够得到风干陌腰牌的详细图案,那说明独孤西谟的人里出了细作。
独孤西谟仍旧冷冷的盯着温子洛,目光渐渐流露出丝丝哀伤。待察觉后,独孤西谟立即收回目光,飞身跃上屋檐,用衣袖固执的擦去相欢宫牌匾上被李施柔砸了后留下的泥渍。独孤西谟越擦越用劲儿,几乎是要将自己的衣袖给擦破才心甘。
依稀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曾问过母妃这牌匾上写的是什么字,结果母妃却抱着他痛哭起来。也是很久以后,他才明白为何母妃当时会哭。但即便母妃再不喜欢这相欢宫,他也要好好的守护这里。因为除了这里,他实在不知道哪里还能让他回忆起母妃。
温子洛见独孤西谟发了疯一般的擦牌匾上的泥泞,心头却是冷笑,道:“李贵妃砸的时候六皇子不出来阻止,现在去擦又有何用!”独孤西谟总是如此虚伪,他以为这样就能磨灭一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就像前世他派风干陌来取自己的性命,就能够欺骗自己其实并不是他杀的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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