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衡道愤然的收回手道:“不管你稀不稀罕名义上都是我温衡道的女儿,只是温子洛,我实在是无法像一个父亲那般疼爱你。你也莫要怪为父心狠,有得便有失,当你决定利用子初子妍如姨娘证实自己身世时,你就该明白,丞相府容不下残害手足的人!我给了你这条命,你去圣天寺受了十三年的苦,从此以后你我父女就此两讫,互不相欠!”
“父亲。”温子洛道:“你不喜欢我这个女儿直说便是,又何必去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当我被温子妍陷害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说她残害手足,怎么就没见你用父亲的手为我撑起一片天呢。无论我的身世如何,我是你的女儿这个事实从未变过。互不相欠?父亲,这句话你说得也未免太容易了点儿。所谓养育之恩,养在育之前,你除了给我这条命,还给过我的便只有痛苦,你对我从来没有养,又何谈什么互不相欠,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
温衡道震惊的看着温子洛,良久道:“既然还不清那就欠着吧,反正你也不需要我这个父亲,就像我不需要你这个女儿一般!”
温衡道转身甩袖逃也一般的欲要离去。
温子洛高声道:“父亲将女儿叫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吗!”温子洛捂着自己的胸口,他又不是她,怎会知道她不需要!
温衡道立即停下来,他果真是被气疯了,随即道:“你娘她认回了你,很是高兴。你一定要好好孝敬你娘。还有李家那边,如姨娘已经得到了惩罚,你也莫要再去招惹,否则以后出了什么事,我必定不会保你!你老实做好你的柔郡主便是,否则我能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也能让你彻底消失!”
温衡道这次再不停足,匆匆消失在小径尽头。
温子洛看着温衡道的背影,忽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一滴两滴的泪从眼中落下,落到一旁的花蕊之中。所谓父女亲情,便是她看着他的背影匆匆消失,而他用绝情冷漠的背影告诉她,他们之间如今唯一能有的联系只是如同仇人一般的仇恨。
温衡道说的话她不信,一句都不信,破绽太多太多!
温子洛扯下一朵紫花握在手中,她不在乎,一点儿都不在乎!她刚才是被气疯了才会相信温衡道的鬼话!
“小姐,你还好吧?”无霜担忧的看着温子洛,温衡道刚才的那番话她可是在暗处听得一清二楚。这话说得也忒狠了点儿,气的她差点都想拿烂泥巴去封他的嘴了。幸好她从小就没有父亲,若不然遇上和温衡道一样的烂人,她估摸着该气得弑父了。
温子洛深呼吸几口气,低声道:“没事,我们回慈宁宫接娘去。”
温子洛和无霜转身欲走,忽见不远处迤逦的一群人慢悠悠的走过来,定睛一看,为首的却是李施柔。
李施柔一身桃红妃服,见到温子洛,笑道:“哟,瞧瞧,这可不是又被皇上册封了的柔郡主。啧啧,这身世到底是够坦坷,独孤盛国的郡主在圣天寺长大的,估摸着也就只有这一个了吧。”
温子洛收敛了神色,平静的看向李施柔。李沁如刚刚疯掉,李施柔身为姐姐,不见一丝悲伤,反倒是有功夫来嘲讽她。毕竟棋子没用了就该丢弃,姐妹亲情又算得上什么。
“柔郡主你怎么眼睛也红了,该不会是认了亲娘,又被皇上封赏了喜极而泣吧。到底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本宫看着你这样子也甚是心疼。”
温子洛见李施柔掩面而笑,眉眼之中甚是得意,忽然想起李华临走前那个挑衅得意的眼神。
“贵妃娘娘说笑了。”温子洛按照身份给李施柔行了一礼又道:“洛儿的确是没怎么见过世面,就连认得的钗子也只有什么双鱼流苏钗,哪比得过贵妃娘娘你见多识广。”
李施柔见温子洛又拿双鱼流苏钗来威胁她,笑了笑道:“同样的话说的次数太多,可就不好玩了。本宫倒是很期望柔郡主你以后的新花招。”
李施柔伸出两根才染了豆蔻的的长指甲夹走温子洛手中的紫花,叹道:“可怜这花开得这样娇艳就被摘下来毁了,可惜本宫来晚了一步,未能及时救上。但愿柔郡主等会儿可不要来不及救才是。”李施柔话音一落,双指分开,那紫花飘落到地上。
李施柔踩上去蹂躏了两下,又道:“若是毁了,那便是彻底的毁灭,连一点儿希望都不会给的。”
温子洛镇静的抬眸看向李施柔道:“贵妃娘娘若想说什么,洛儿听着便是。倒也不必与洛儿打哑谜,若是洛儿猜不准,贵妃娘娘你的话岂不是白说了。”
李施柔妩媚一笑,道:“皇上看奏折也该看累了,本宫可要忙着去看皇上,可没功夫陪柔郡主你打哑谜。听说太医说汐郡主身子极弱,怕是没多少时日了,柔郡主你可要好生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啊。”
温子洛微微一笑,反唇道:“倒是不必李贵妃担忧,该活着的总会好好活着。而有些本该死了的,却是在痛苦的活着。洛儿也不知道于那人来说这到底是好还是坏了。听下人说如姨娘她疯的厉害,如今又要被遣回李府,若是一不小心误伤到李老夫人那可就不妥了。”
李施柔冷笑着咬牙道:“柔郡主想得太多了。”
李施柔带着众宫女太监翩然离去,只留下一阵香风。
温子洛对无霜道:“可找到根治我娘所中之毒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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