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本宫安插在李施柔身边的暗线,一个做粗活打杂的,传来消息说李施柔要对你下手?听说李施柔打算派潜伏在一旁的刺客用匕首杀了你,随即告诉皇上她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就出了刺客,而她若不是因为有你的拼死保护,估计也早死了。对了,估计你还不知道,李渊派人来回复命的消息中还有一条是,他自愿请罪,请皇上收回李家所有的兵权,以示李家对皇上的忠心。李渊这次,忍气吭声,可是硬生生的将姿态降到了最低。”
温子洛听后,又饮了一杯酒,无霜告诉她的消息里并没有这一条。
但李渊的戏果然做的全套。他越是这样,将姿态放的越低,独孤谟乾反倒是越不能将李家所有的兵权收回。
“洛儿你想想,若是让李施柔的这个计谋的程了,哪怕父皇他明知道这其中有蹊跷,但你认为他会因你而再去责怪李施柔?”
“自然不会。”温子洛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李家已当着全天下人的面眼巴巴的表明了自己的忠心,若皇上再惩罚李贵妃,那么皇上岂不是要背故意打压剥夺李家兵权的黑锅了。”
“呵,你知道就好。虽然,你也是父皇他的……”独孤筠凰的笑容一顿,未再说下去。那个秘密,她前不久在无意中得知,无论如何,一定要守住,一定要替父皇,替如今的皇室守住这个秘密!
温子洛见独孤筠凰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又未多做留意,只是替她斟了一杯酒,道:“洛儿多谢长公主对洛儿的关心,只是长公主怕是要损兵折将了。”
“嗯?此话何意?”独孤筠凰此时的脸红的下人,但好在头脑还是清醒的。
温子洛轻轻摇头,将独孤筠凰身边的酒坛挪到一边儿去,随即道:“杀我的方法千千万万,又何必一定要将洛儿叫去她大帐中,如此的引人注意。而李贵妃她即便想要杀洛儿,但她会对一个粗使的丫环说起此事?依着李施柔小心谨慎的性格,想要偷听到这样的内容怕是不可能的。若我没想错,长公主口中的那个安排在李贵妃身旁的暗叹应该已经被李贵妃知道是谁了。”
独孤筠凰听温子洛说完,头脑瞬间越发的清醒,若真的如温子洛所说的这样,那她岂不是就上了李施柔的当!
前几天她才查出来李施柔去见了陆成,而李施柔现在就来炸她了。这李施柔,与她斗了这么多年,手段还是不复当年,甚至更为精进了。
独孤筠凰苦笑,道:“也罢也罢。这段时间本宫想通了不少事情,各有各的福分,又何必替他人想那么多,手伸那么长,太累了。”
温子洛听着独孤筠凰竟有这样的感悟,不置可否,只淡淡道:“若长公主没有其他的事,洛儿就先告退了。”
独孤筠凰见温子洛起身要走,忽然一把拉住温子洛的衣袖,颇有些落寞道:“本宫其实很羡慕你。”
“长公主刚才也说了,各有各的福分,又何来什么羡慕不羡慕。也许你所认为不幸的,正是别人眼中艳羡的。长公主以后也莫再如此说了。”
独孤筠凰慢慢的松开手,醉意十足的大笑了起来,道:“柔郡主说得甚有道理。本宫长公主的身份就是你们多少女子所梦寐以求却终生无法得到的。”
“但洛儿本宫其实一直都把你当做本宫的朋友。”独孤筠凰忽然喑哑了声音,神色哀戚的看着温子洛。她真的太孤独孤独,难得遇到一个于自己有这么多共同点的人,多交交心说说话难道不好么?至少她不会再如此寂寞。
这样的寂寞,空虚无望,她除了不断的给告诉自己要做好身为一个公主的骄傲和如何为父皇办事外,她实在不知道她还能想还能做的究竟是什么。她存在的意义,除了为皇室而付出外,真的就没有其他什么了么?
温子洛看着独孤筠凰那样哀求的眼神,心头闪过一抹不忍,但随即再也同情不起来。毕竟都是身在皇室,都在权势漩涡里呆着,谁又比谁能多可怜几分。
温子洛慢慢的抽回自己的衣袖,朝独孤筠凰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微笑道:“回长公主,洛儿一直以来都没有朋友。若长公主无事,那洛儿就该真的回去了。”
指尖云袖划过,独孤筠凰落寞的看着温子洛离去的背影。
她把她当做朋友,可总是她想太多了。
不过是想不再如此寂寞,能有个人陪着说说话,就真的不可能么?
长公主,呵呵……还好,还很庆幸有长公主这样尊贵的身份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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