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院正点头道:“老夫行医几十载,绝不会认错。不过这倒也是难怪端亲王为何只有汐郡主一个女儿,原来是中了这子息毒,可……”陈院正忽然立即噤声,这是端亲王他们的事,不管如何都由不得他去说。
再说知道的秘密越多也就越危险,他知道了端亲王的这个私秘,也不知将来还有没有命可活!
温子洛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见陈院正憋着一章脸,知道他的担忧,遂道:“此时有关到祖父的隐私,还望陈院正出了这个帐篷后就忘记才好。”
陈院正一听,立即道:“自是该当如此,老夫绝不会透露半点儿出去。”
见陈院正快速的离去,温子洛缓缓走到独孤真身边。关于祖母和祖父之间曾经许多想不通的事,在这个秘密被揭晓后,仿佛一切都解开了。
也不知祖父他是否知道自己在三十年前的时候就已无生育。
但既然祖父在有了娘亲以后就没有了生育,那么从那以后那些所谓的被端王妃害的流/产的女子都不过是撒谎罢了。
可怜祖母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因这些事被祖父不断地误会厌恶,到了今日终于是真相大白了。
祖父他,欠祖母的太多太多。从他开始相信外面的那些胭脂水粉而不信自己的结发妻子起,他就注定欠了祖母。
只是祖父既然如此在乎那些也不知是谁的孩子的子嗣,可见祖父他应该不知道自己中了子息毒这样件事,但究竟是谁陷害了祖父呢?
脑子里忽然闪过赫巴对她说过的话,温子洛立即打了个寒颤。难道是皇上?只是皇上与祖父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皇上他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亲哥哥?
独孤真在床上躺了许久,终于缓缓睁开情绪复杂的双眸趁起身来。
“祖父您醒了。”温子洛赶紧弯腰去扶,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不知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独孤真。
独孤真缓缓地看着温子洛,忽然一把重重的拉着温子洛的手,眸中含泪,许久声音低沉愧疚的说道:“细想一番,我欠你祖母的真的太多太多,也不知她将来可会原谅我。”
“祖父你……”
“我都听见了。”独孤真苦涩的笑道:“刚刚你和陈院正说话的时候我就醒了。原来真的是信错了人,而错怪了你祖母。”
温子洛听着独孤真这幡然醒悟的话,心头却有些酸酸的。祖母她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来心上人的道歉,也不知待回到端王府她亲耳听到祖父这么说以后,心头该是做何种的滋味。
一个女子等了那么多年,虽然等来了心上人的道歉,可她真正想要的爱呢?
毕竟道歉了也不一定是爱了,可能只是更疏远拘谨罢了。那祖母她要这样的道歉又有何用?反倒是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就好比相见不如怀念一般。
“但只要本王查出究竟是谁害了本王,本王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独孤真忽然松开温子洛的手,猛地拍着一旁的低脚桌脸色青白的说道。
温子洛双眸一转,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立即道:“可是祖父如果陈院正说的是真的,那云寂腹中的孩子……”
独孤真似乎是猛然想起了一般,恨得咬牙,道:“本王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审问那贱人!”
“后天一早便可离去,待回去的时候本王先将那贱人拿下,再好好的与你祖母道歉!”
温子洛心头却是一动,轻声道:“祖父,这么多年你误会了祖母这么久,的确该向祖母道歉。她从英姿飒爽的女子为你等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深闺妇人,其间多少如花年华负了流光。但祖母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独孤真被温子洛一问,立即沉默了下来,许久才长长叹息一声道:“本王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祖母,是我对不住她。”
独孤真捂着胸口说道,想起往昔与端王妃在一起的种种,只觉得心口生疼。他对不住她的着实太多了。若不是因误会她害了他的子嗣,也许他们就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他错了,真的错了。
只是关于爱,他能给的一定尽量给,不能给的,他也着实没办法。
可温子洛听着独孤真说得那些话,却是含泪嘲讽一笑。补偿?何等的锥心,宁可不要!
“报——”帐外一人声音拉的又高又急又长,“礼部传来急件!”
独孤真立即下床,高声道:“进来!”他在边国好好的,礼部突然给他传什么急件来?
“禀告王爷,此急件在半个月前就已从京城出发,但一路上不仅遇到了沙尘暴,还因有人暗中阻拦,故因此来晚了,还望端亲王立即查看!”
是侍卫一身风尘仆仆,毕恭毕敬的将急件递到独孤真手上后立即退了下来。
“礼部有什么急件这么急?”
独孤真一边念着,一边将信封拆开,待看到里面的信后,整个人如石化一般瞬间愣住。
“不……不!”独孤真的眼泪瞬间留了出来,瞪大双眼看着这信哀恸的大吼出声。
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再也站不稳,径直倒在地上。
“不……不,这不是真的。她那么恨我怨我怎么可能会死。她还没等到我回去,怎么能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温子洛一听,察觉出不对,立即拿过独孤真手上的信,一看,整个人也是立即愣住。
含泪伸手抚摸着那封信,温子洛的泪一颗又一颗的低落在上面,将那些写在白纸上的黑字一点点晕散开去。
泪眼朦胧的看着那些在眼中已经模糊了的字,温子洛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明明也许可能就幸福了,老爷为何偏偏要如此捉弄人。
被泪浸染的宣纸,那上面的字仍旧还隐隐可见,字字刺心。
“端王妃独孤沈蓉氏,遇刺,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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