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洛看着温衡道那一脸的失落,默不作声的依言上车。
无霜挑挑眉,拍拍绿琼的肩,跟着上了马车,坐在外面。
马车辘辘向前行,车内一时沉寂。
温衡道掀起车帘子看着端王府在视线里越来越远,微微叹了口气,又放下帘子。
已很多没有看见汐儿,听说她的身子又开始不好,也不知到底是怎么样了。
温衡道止不住心疼,其实很多次他都想来端王府看一看,可转念一想,又忍了下来。
她不愿看见他,他亦不想让她心头难受。
可心底的悸动始终作祟着,所以听着温子洛要约他出来相见后,他一早就计划好亲自来端王府接她。不想,还是没能看见汐儿。
“父亲。”沉默一会儿,温子洛打破沉寂道。
温衡道轻咳一声,道:“你这孩子若不是没有什么事断然是不会主动来找我的,有什么话,直说便可,不必去绕弯子。”
“父亲既然这么说,那洛儿也就懒得再打什么太极,但有一句话洛儿还是要再问问父亲才是。”
“到底是百姓安居乐业重要还是当朝者是谁重要?”
浓眉微微蹙在一起,温衡道不解的看着温子洛道:“这二者相辅相成,自然都重要。若是没有一个睿智的当朝者又怎会给得了天下百姓一个安稳繁荣的居处。”
“但若非要选择一个呢?”温子洛紧追不舍的问道,双眸灼灼的盯着温衡道。温衡道虽然忠的是独孤盛国,但究其根底最在意的应该是独孤百姓。
如今独孤谟乾掌管独孤盛国已经很多年,要想兵不血刃的让他将皇位还给秦微遗,这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其实静下心来细想一番,她若是贸然将秦微遗的事告诉了温衡道,有可能是适得其反。
“非要选一个?”温衡道眸光深邃的盯着温子洛,这个孩子究竟想说什么?
“对,父亲,这二者之间你必须选一个。”
温衡道长叹一声,道:“你这孩子啊。温家几代为相,家训之一便是忠于君王诚于百姓,上对得起天下无愧于地,也正是因此,温家能够几百年长盛不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非百姓的拥戴,无论是谁这皇位也做不长久。”
“也就是说父亲你最看重的是百姓?”温子洛抓住温衡道的话问道,心中既是高兴又有些失落,若是如此,那么劝服温衡道帮助秦微遗这事便有极大的风险了。
温衡道沉默一会儿,似是默认,最后问道:“洛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温子洛张口一时无言,脑袋里转得飞快,她到底该怎么说才对?早在父亲来之前她便已想了许多的话,可是父亲何等的聪明,怎么可能是三言两语能够忽悠的。
他始终自有他的打算。
“洛儿。”温衡道忽然拉起温子洛的手,语气轻柔的像是一抹暖风。
温子洛看着温衡道顿时变了的温和脸色,还有这一举动,竟然有些适应不过来。父亲他,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像是疼惜又像是自责愧疚。
“不管你想对我说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还是打着怎样的算计心思,你,始终是我的女儿。这些年来,为父反思了许多,的确是错了。”那些恩恩怨怨,真的不应该让她来承担,她还那么小受过那么多的苦。
她,始终是汐儿最疼爱最在乎的女儿。
“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的父亲,你有什么委屈痛苦不向我说又该向谁说呢。”
“父亲……”泪水渐渐盈满眼眶,温子洛用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裙。内心深处的渴望,被自己紧紧掩盖的期望,其实,不需要有太多的温存,往往只需一两句话便可让她丢盔弃甲。
“洛儿,原——”
“滚下去!”马车外无霜一身大喝,将车夫一脚踹下去,整个车子顿时急急停下来
温子洛一时不妨,差点被甩出出去。
“洛儿小心!”长手一伸,温衡道一把将温子洛抱入自己怀中。
车外,兵刃相碰的声音声声入耳。浓眉紧蹙,温衡道心头顿时闪过不妙。
“你丫的,早就看你不对劲儿,不过是一时不察,你就把马车开到了这人影都见不到一个的废弃死巷!”
寒风硕硕,无霜站在马车上,看着利索的抽出腰间软剑,挽了个剑花,将靠上前的一名刺客逼退。
“王福你这是做什么!”抱着温子洛走出马车外,温衡道见马车王福竟然领了一批刺客将整个马车包围。抬头再一看,这是一个废弃已久的死巷,不过离着前面的繁华街道并不远。
“王福?哼,温衡道啊温衡道,你真是当官当昏了,你那个短命的家仆,早已命丧黄泉!”被唤着王福的那刺客冷笑着回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