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拂过那红的嫁衣金的凤冠,丝丝缕缕,精妙绝伦。
这是一件难得的嫁衣,无论做工用料都是极好的,甚至比当年独孤西谟娶她时,她穿的嫁衣还要好还要美。
若是一般的女孩子见了这嫁衣,大抵都是要高兴地难以呼吸的吧,谁不希望自己出嫁那天穿的用的都是最美最好的。
静坐在软凳上,温子洛看着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不再看一旁鲜红的嫁衣一眼。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渐渐地变得就不再像自己了。
她努力的回忆着前世那个如此爱独孤西谟的温子洛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也很努力的回忆着重生后那个满腔痛恨的温子洛又是一个怎样的模样。
可为什么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了呢?那些彻骨的恨呢?
是不是都随着曾经彻骨的爱一同埋入时间的尘沙中去了?
时间的年轮一圈又一圈,需要多少个岁月褪去其中的青涩懵懂义无反顾?
她不喜欢现在这样的自己,习惯了逃避,而不敢再去面对。
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窗外,啼鸣两声,一双不知名的鸟儿划过天空飞过。
这寒冷的冬天竟然还有鸟在外面飞,莫不若就像书中所说“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那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啊,到底都是一些痴儿女罢了。
“咦,好漂亮的嫁衣!”屋外绿琼和无霜手里拿着贴窗的喜纸,走进屋内。
绿琼一看到桌上的那嫁衣两眼就开始冒光,立即将手中的东塞到无霜手中跑了过去,世间竟有这么好看的嫁衣!
无霜摇摇头叹口气道:“姑奶奶你说的小姐屋子里的喜纸你要亲自贴,怎么现在全塞到我手里了。我说,又不是你嫁人,你激动个啥,人家小姐都没有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嫁的那个人是你。”
“不就叫你拿点儿东西,这么多废话作甚。你没瞧见这嫁衣真真是难见啊。你瞧着嫁衣上绣的竟然不是鸳鸯戏水也不是龙凤呈祥,而是明月小舟和流水,这世间哪有嫁衣是做成这样的,偏偏又做的这样的好看。竟然我都不知道说啥了。瞧瞧这针线,我怕是练上个十年二十年都不会有这么好。”
“还有啊这线竟然是特级的冰蚕线,这线你知道吗,五年才能织出一匹啊……”
无霜磕着瓜子,坐在椅子上,掏掏耳朵看着绿琼问道:“我说你说完了没有,你没说完我听得头都晕了。说了半天,你倒是先给小姐穿上,让小姐试试大小啊!小姐之前不让那些侍女给她试衣,不就是等你回来吗。”
“是啊是啊,我一激动竟然就给忘了,小姐,让绿琼给你穿衣吧。”绿琼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嫁衣,生怕给弄坏了。
而温子洛听绿琼说了那么久以后,这才抬头又看着那嫁衣。若不是听绿琼说了,她之前还真没发现这嫁衣与其他的嫁衣竟然有这么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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