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了。”海珠应声。
树上的螃蟹被它吓得纷纷往下爬,不等落地先落在海珠的手里。
换了两棵树,桶里的螃蟹装满了,海珠朝树上喊:“够吃了,不用逮了,你下来。”
鹦鹉也饿了,它嗖嗖飞下树,径直飞向韩霁,双爪落在他的肩上,说:“饿了,渴了。”
“早饭做好了,先吃饭。”韩霁喊,他接过海珠手里的蟹桶,先带鸟上船。
早饭是船上的厨娘做的,从岛上买了米,昨晚睡前淘洗干净倒上椰子水放炉子上煨着,煨一夜,早上醒来米香粥浓,起锅前再撬五只蟹,取出蟹肉倒进粥里稍稍一烫就熟了。
晨曦初露,淡淡金光洒在船板上,船板上摆了饭桌,韩霁和海珠带着一群小孩围桌而坐,人手一碗蟹米粥,半个鸭蛋半个鸡蛋,还有一叠腌制的橄榄菜,早饭清淡又简单。
鹦鹉已经先吃上了,它的饭碟里放着瓜子花生和松子,还有切成小块的香蕉,鸟喙碰在瓷碟上叮叮响。
兵卒要下船去吃饭,海珠随口喊住两个人,说:“把老龟搬下去,让它在海里捕食。”
安排好小孩、鸟、龟,她才跟韩霁安心吃饭。
火红的日头从绵白的云层里露了出来,岛上的渔民撑着渔船出海打渔,他们并不远行,就在离岛不过三十里的海域撒网。岛上的人并非以海为生,他们还种植水稻和豆粟,故而不像广南的渔民那般在海上冒险。
“大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平生问。
海珠看向韩霁,他说:“明天就回,今天你带他们在岛上玩,我跟老酋长再谈些事。”
“行。”海珠点头,“晌午不用找我们吃饭,我们自己解决。”
“怎么解决?”
“烤椰子蟹,烤鸡,喝椰汁。”
“好。”冬珠欢呼,另外几个小的也兴致勃勃。
饭后下船,老酋长带了人过来,她跟海珠说:“岛上有处海湾适合玩水,没有大风大浪,老身让人带你们去转转?”
“那便谢过老酋长了。”海珠也带上四个侍卫,拎上装蟹的桶跟人走了。
“等等鸟。”鹦鹉抓个装坚果的布兜子慌忙飞下船,敷衍地说:“韩霁,鸟走了。”
“这只鹦鹉挺聪明。”老酋长夸了句。
“是不笨。”韩霁笑笑。
人和鸟坐上骡车走远了,大概行了半个时辰,路过农家,海珠买四只活鸡让人收拾干净了带走,耽误了这么久,日上三竿才抵达海湾。
“哇,好美啊!”冬珠惊叹。
“我们称它为椰林湾,海滩浅,海水清透,水下没暗流,无风也无浪,会水不会水的都可以下水玩。”女使介绍。
“的确是个好地方。”此处椰林环绕,环境清幽,也比旁处凉爽,更亮眼的还属海水,清透的碧色,胜过玉石的颜色。
长命和风平下车了快步扑向海湾,踏进水里,一头钻了下去,潮平和平生则是慢悠悠脱了衣裳,光着身子大笑着冲进水里。
“冬珠你也下去玩。”海珠掏出盐包腌鸡,又去椰子树下捡两片叶子,叶子包住鸡,她让侍卫选个避风的地烧火,说:“石头烧烫了把包着叶子的鸡丢下去,然后在石头上烧火,火烧石头,石头烫鸡,明白吧?”
“懂了。”侍卫接过四只鸡两桶蟹去不远处忙活。
海珠也穿着衣裳下水了,她喊上女使一起下水玩,踩着干净细软的沙,人躺在水里,头枕在绿油油的椰叶上,用脚划水,随处乱飘。
鹦鹉嫌热,它蹲在椰子树上咔嚓咔嚓嗑松子,吃干了就飞去林子里找浆果。人玩水的时候它在吃,人吃饭的时候它缩在树上睡,人吃饱了跑进椰林里玩,它兴奋地飞在前面领路,带路去摘果子。
“哇,好大一串香蕉,好多香蕉树。”长命兴奋地喊,“我要砍了带走。”
“这些都是野生的吗?”海珠问。
女使点头,“两棵香蕉树够一家老小吃了,没人特意种。”
“你们可以多种些运上船卖去广南啊。”海珠说。
“酋长正在跟少将军谈,他若是允许卖去广南,我们就卖。”
侍卫带着一群小孩去砍香蕉串,鹦鹉也飞过去凑热闹,海珠带着女使换个方向继续转,椰树下掉落的椰子已经发乌发黑甚至腐烂,椰子蟹掏开椰壳钻进去吃椰肉,人路过只闻锵锵声。
女使摘两个红色的果子给海珠,她先吃一口,说:“你尝尝,好吃了我们就摘了卖给你们。”
“这是什么果子?”海珠问。
“不知道,野果,从小就吃。”
海珠想着大家无冤无仇,不至于诱使她吃毒果子,她擦了擦灰咬一口,红皮白肉,不算好吃,难怪是没有名字的野果。
又走几步,海珠捡了一窝鸟蛋,鸟蛋就落在椰树下的枯叶里,旁边还有碎壳,可能是被椰子蟹吃了。
再走就远了,海珠止步拐转回去,冬珠他们已经砍了四串香蕉下来,人还在香蕉树上。
“够了,多了拿不动。”她站树下喊。
鹦鹉拽了一个熟透的香蕉飞下来给海珠,没去皮都能闻到浓浓的甜香。
海珠先掰一坨喂鸟,鸟扭头拒绝:“你吃,鸟吃了。”
自然熟透的香蕉绵而甜,海珠剥了皮三口吃没了一个,她看向地上的香蕉串,香蕉皮大多还是青色的,只有零星的几个是黄皮。
“谢谢你噢,精挑细选给我留了个最甜的。”她偏头说。
鸟满意了,翘起尾巴俏皮地说:“不谢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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