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许襄君起身抬脸,秦宣匀声音戛然而止,不作声色掩了声冷嘶。
秦宣匀掐眸,本想小惩杀杀许襄君后宫颇大的声名,不料没等她宣平身许襄君先扶额开口。
“贵妃娘娘不让襄君起身么?襄君再吹两缕风可就要倒在娘娘身前了,届时陛下皇后问起襄君为何如此,娘娘只管说是襄君体弱,与娘娘无关。”
矫揉造作尽显小女儿家的柔态,可美则美矣竟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
秦宣匀入宫数年见惯此番,当下更黑起脸,挺直腰颈就不打算让许襄君这种不入流的小心机轻易过去。
本就与她无关!
许襄君也料到,肩胛耸动,扶额的手往下掩住口,凝眉弱声:“贵妃娘娘是要襄君呕两口血才肯罢休?”
一阵风吹拂她斗篷,簌簌布声如同许襄君娇弱有了声音,可怜得紧。
秦宣匀:“你要作便作真,来,呕两口本宫瞧瞧。”凤眸一瞪,嘲她小计不入流。
许襄君曳裙起身,当即一副不装的样子朝她走近。
秦宣匀愠怒:“果然!你就这样故作狐媚勾引陛下 本宫未宣平身你一个嫔位敢随意起身。”
音还旋在空中,秦宣匀因许襄君一个动作惊得突然往后跌撞几步。
若不是侍女扶得及时,人怕要摔靠在门上。
殿门前一众倒吸凉气惊呼,挤挤攘攘的不成体统。
许襄君杏手指向地面,风轻云淡道:“襄君遵了旨,贵妃娘娘退什么,还请娘娘上前两步,看看这是不是呕出的真血。”
眼睛睁得无辜。
这澄澈目光让殿门一应众人忽视掉她面颊异色,觉得她并无大碍。
可地上的两口血又做不得假,一时无人知晓许襄君真病假病,只觉的再靠近她容易被讹上。
席嬷嬷瞪眼看着地面一抹鲜红,惊忙从袖笼中掏方帕子给许襄君擦拭唇边血迹。
许襄君接过帕子,自顾自轻拭唇角,抬步往殿里走。
路过秦宣匀时,她又诚心朝贵妃行了比方才更深的礼,压低声笑说:“襄君多谢贵妃娘娘那日在含元殿外的请命。”
能让她早早出了那该死的偏殿。
此话没尾扔下,令秦宣匀摸不着头脑。
许襄君是记恨她请命让她滚出含元偏殿,还是真道谢?她完全听不出许襄君意思。
循着许襄君身影扭身,她孱弱至极得被自己嬷嬷扶向殿内。
秦宣匀一时气急堵心,“狐媚子!”
殿中人都看着许襄君举止不俗,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股自然的风流态度,百般难描。
她长颦减翠,瘦绿消红,是身子不足之象。
可眉眼娇藏几缕肃杀,盈盈十五年纪,一脸清冷不好惹禀退数人心念,也有家世帝宠胜的昂首傲之。
白衡在诸多目光中硬头迎许襄君到座子上,还未落坐,一席粉霞锦绶藕丝衫裙挪进目光,这人一身淑婉,黛眉娇横远岫,绿鬓浓染春烟。
白衡先一步屈身,指教襄嫔认人:“丽妃娘娘。”
许襄君想起礼单上她的缂丝软垫,便知她来意。
许襄君屈身浅浅一个礼,清声:“襄君身子不济,怕过了病气给丽妃娘娘 ”
脚下退两步以示她真心实意。
来意只有她们二人才清楚,丽妃便想张口套些近乎说不在意。
在丽妃盛情相邀前,许襄君适时用帕子掩住口,咳两声。
声音从帕子后面传出:“襄君怕一会儿再呕血到娘娘衣裙上了,万一时机不好让陛下看见,还会误以娘娘餐食有毒,届时娘娘可辨不清。”
丽妃本不想死心,奈何许襄君‘下毒’两字声量过大,未防有心人一石二鸟,借刀杀人。
丽妃只好讪笑放弃本意:“本宫就是来见见新入宫的妹妹长如何模样,现下一瞧,当真是西子捧心好不绝色。”
话落转身便走,将许襄君甩在原地。
众人都看得出气氛不对,惊肃气朦住大殿。
丽妃本想借许襄君当下胜宠再得陛下两眼青睐,不料她竟直接婉拒,十分情面都不留,她自也不必过多交谈。
秦宣匀从殿门回到内殿,瞧见这幕路过许襄君时只用鼻息冷笑一声。
许襄君搀着席嬷嬷落座,席嬷嬷便轻声责怪她:“你今日为何不能安安分分躲着众人,不交好你也别交恶才是,这日后该是多少人给你使绊子。”
白衡低头不语,倒盏新茶搁她面前,人退到一旁随时伺候。
许襄君歪过身子,攀在席嬷嬷耳边:“我今日不招惹她们,她们日后怎么帮我分帝宠。嬷嬷放心,襄君省得。”
“一两口血都怕的人,也是没见过。”许襄君玩闹似地评说,殿上诸人全然一位都没放进眼中。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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