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辰宫院中宫婢奴才看这幕脑子都有些混沌,私下面面相觑。
小黎子这是做了什么。顾贵人提这么多礼品是为了给他道谢?道什么谢?他跟顾贵人何时认识的?
许襄君徐徐移动目光,黎至承接她视线,暗暗软了眸色,喉结滚了阵,看见四下的人。
黎至掀袍跪下:“娘娘恕罪。”跪匐在她脚下。
顾元菱眼睛都尖了,气红脸咬伸手去拽黎至起身。
许襄君扔出杯盏砸她手上,抬头狠盯顾元菱,威慑目光骇止了顾元菱接下来想要求情的动作。
“本宫的奴才结交其它宫妃罚跪怎么了,没给他板子就该是他感激涕零。”
黎至肩胛又往下塌一分。
许襄君看得心口作疼,奈何院中全是人,她无法不处理。
“去院中跪到晚膳,这几日 每日诵经前到殿门前跪上一个时辰。”
许襄君没定下具体刑法日期,给了一个随时撤销惩戒的阶梯,好让自己下。
黎至叩头谢恩。
隐见顾元菱要上一步拉扯,许襄君起身一步挡到顾元菱身前。
许襄君凑近她,压低声问:“你有什么身份给他求情?想害死自己、再拖着黎至给你陪葬?”
“顾元菱,你可谓是蠢笨如猪,害人不自知。”
许襄君周身凌冽射了顾元菱一身,溘然斩去她神智。
许襄君气急伸手一推,生让顾元菱趔趄后退,要不是婢女扶得及时,她又会跌到地上。
听到求情身份,顾元菱瞬间白了脸,神色骤惊。
她乃陛下新封的贵人,没有身份给一个阉人求情,在许襄君这里没有,在夏明勤面前更没有。
今天她的道谢要是传到陛下耳中,细查若知道解决当下实热政事是后宫一个他饶恕的阉人罪奴想出的,那数日未想出解决之法的前朝官员该做何颜面站在朝堂之上。
黎至此举是多大的僭越。
顾元菱一口气扼在胸口昏了双目,手捏紧婢子胳膊瑟瑟打起寒颤。
许襄君神色疲倦,高唤声白衡:“去给本宫点盏灯。”
白衡:???
大白天点什么灯,她不懂,但现在襄婕妤浑身清冷,满身戾气的样子不好惹。
白衡低低应声‘是’,忙阔进屋子点了盏灯出来。
油灯递给许襄君时,白衡瞟眼她未显怀的小腹,恳切道:“娘娘可要小心。”
真心怕许襄君一个不顾伤着自己。
许襄君冷清着脸,一言不发从她掌心接过,十分飒气地转身出殿。
她有孕,白衡战战兢兢跟在后面。
顾元菱看黎至削薄身姿跪在院中,紧咬着唇。
“娘娘,襄婕妤好像去了我们宫。”身边婢子一拉她,顾元菱目光才追出去。
她头脑一滞,下意识跟着赶出去。
料想到什么,她怒喝一句:“许襄君,你别发疯!”
顾元菱追到自己宫门前,在白衡尖叫声中,亲眼见许襄君将手中灯砸向她正厅纱幔上,火苗可见蹭地往上蹿。
顾元菱惊愕得倒吸口凉气,脚下一个颠簸。
白衡瞪得眼都直了,脸色一阵青白交错:“娘娘您这是在做什么。”声音发慌颤抖。
她望着殿中渐猛的火一阵无语,连忙护着许襄君避让,自己却被火燎了一脸。
他家娘娘这就放火烧了人家殿?
许襄君回身看向宫门口的顾元菱,眸中戾气晕开。
火焰下的许襄君身上某种血色实实在在将顾元菱惊身冷汗,此刻犹如许襄君那日的簪子又抵在她颈侧,生死全然在旁人手中无法掌控。
许襄君一身品月色衣裙不紧不慢翩跹走近。
站定到顾元菱面前,许襄君发狠盯着她眼睛,冷冷开腔:“你勾结本宫殿中下人想知晓什么,打算谋害本宫什么?”
“今日这就算是教训,下次这把火本宫就不是扔在你屋子里,而是直接扔你头上。”
“不怕,尽管来试。”
如此两句话,顾元菱今日向黎至的道谢便有了能糊弄的说辞。
这算是救了黎至一命。
顾元菱咬牙,低头认错,缓缓半屈身:“是,我不该打听你殿中消息。”
白衡敛神,悄悄看眼渐烧起来的屋子,轻轻‘啧’了声。
她家娘娘实在机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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