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下,晏三合生生听出一身冷汗。
谢知非这人,行事一向懒懒的,火不烧到他屁股,绝不会跳起来。表现的这么急,一定是有事。
“不言。”
她扶着两边突突的太阳穴,咬牙道:“事情不太妙了。”
李不言一听这话,顿时慌了,“那,那……怎么办?”
“小姐,小姐。”
汤圆匆匆跑来,“几天前来的那位韩公子又来了,在院子里等小姐呢。”
“韩煦?”
晏三合浑身一个激灵,“来得正好,不言,我们走。”
……
庭院中,韩煦站在阳光里的背影,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很暖。
晏三合大步走过去,“韩堡主,你来早了。”
韩煦转身看着她,点了一下头,“不浪费时间,进书房说话吧。”
这话一出,晏三合就知道韩煦一定是打听到了一些东西。
“不言,你去沏壶新茶来;汤圆,准备晚饭;韩堡主,请!”
“喂,你们等我来再说。”
李不言冲韩煦挤了下眼睛,“那个人,太让我好奇了。”
韩煦点头不语。
热茶端上来,韩煦目光从晏三合脸上扫过,没有任何寒暄,“想从何听起?”
晏三合也痛快,“从陆家,从他小时候说起。”
“陆家是金陵府六合县人,家中世代以采石为生,金陵府赫赫有名的雨花石,就是出自他们家。”
韩煦:“转折在陆时祖父这一辈,四个儿子抢家产,闹得不可开交,后来家是分了,家业也就慢慢败落下来。
陆时的父亲是独子,在族中人单力薄,为了多生儿子,家里给他娶了一房正妻,纳了两房小妾。”
“等下。”
晏三合出声打断:“陆时的生母在那两房小妾里面?”
“不算。”
韩煦:“到死都是个丫鬟婢女的身份,没有过过明路。”
李不言吃惊:“这么说来,陆时在他们陆家只能算个私生子?”
韩煦口气不咸不淡,“李姑娘还少说了几个字,是来历不明的私生子。”
“来历不明?”
李不言掏了掏耳,以为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怎么会来历不明呢。”
“姑娘听我往下说。”
“快说,快说!”
“陆时的嫡母姓江,江氏是江南阳羡县人。陆时的生母姓袁,袁氏是发大水逃难逃到阳羡县。
江家家主见她小小年纪长得标致,是个美人胚子,就二两银子买了下来。”
韩煦:“袁氏的口碑在当地极差,听说在江家就和爷们勾搭不清,江氏几个嫂子容不下,才硬塞给了江氏做陪嫁丫鬟。”
李不言插话:“勾搭不清是道听途说,还是有真凭实据的?”
“我只负责打听,真假李姑娘自行判断。”
韩煦端起茶盅,轻啜一口。
“袁氏到了陆家,见陆少爷长得白白净净,立刻就惦记上了,趁着主母江氏一个不留神,主动爬了陆少爷的床。据说……”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这袁氏床上功夫了得,能把男人伺候的浑身舒坦,陆少爷好几回要把这袁氏抬成妾,却没抬成。”
晏三合眉头一蹙:“为什么?”
“江氏觉得这袁氏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让公公婆婆再看几年,等日后生下一男半女,再抬也不迟。”
韩煦:“这一看,还真看出了些名堂。那袁氏竟是个一日都不能缺了男人的主儿,短短一年时间里,陆家四房年轻男人的床,她都爬过。”
晏三合和李不言面面相觑。
这袁氏是什么投胎?
狐狸精吗?
靠吸男人的阳气维持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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