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厌对此没有异议。
现在还不知道鸡羊幼崽的喂食频率,一天三次,一天五次,甚至一天八次都有可能,再加上白天不能离开所在的草棚,所以大家只有住在一起才能都用上铁锅。
虽然说把鸡羊的尸体用手撕了,然后让麦麸混着鸡血羊血喂给幼崽也能达到目的,但这样到底太浪费时间,喂食时间只有半小时,还需要保持屋内干净整洁,手撕着喂很难做到这两点。
“可以。”
姜厌选了个床铺开始收拾。
这时领养母羊的男人突然开了口:“我就算了,不连累你们了。”
他撑着腿站起身,摸了摸母羊的头,母羊的表情很温和,不停用角蹭着男人的掌心。
沈欢欢愣了愣:“…什么?”
男人才进这个能量场几个小时,神情变化就好像过了一生似的。
从最初的恐惧茫然,到坚定努力,到失去求生欲望,再到现在的看淡一切。
“也没啥大事。”男人回。
“等你们明天离开草棚的时候吧,到时可以去我的房间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线索,”他想了想说道,“我就住旁边那间草棚吧。”
“不麻烦你们多走。”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了。
挑选母羊时他就隐约猜到会遇到什么,现在这种预感越来越强。
他也怕死,可是他妻子早就去世,他和女儿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那时候没办法不去牵住女儿。
离开房门时,男人对着众人笑了笑:“祝你们都能离开。”
片刻,沈欢欢伸出手。
一张小纸人从她掌心跳了出来,慢慢飘进了男人的口袋:“这可以让我们知道你发生了什么。”
男人点点头,弯腰抱起母羊,他身后的小鸡崽飞快跟上,眼里的嫉恨简直要穿透男人,但男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在意。
他毫无留恋地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
男人离开后,房间里沉默了很久。
直到姜厌率先恢复了手头的动作。
她把床铺上的被单和枕头大力拍松,敲打枕头的声音很沉闷,像是时间也被拍打了似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大家开始忙碌。
薄荷糖把刚才找到的几个物件拿了出来,上面没什么信息,都是死去的人的随身物件,半截鞋带,几根卷曲的黄色长发,一个高中生的校牌,一沓高三的数学复习卷子。
凌晨两点整。
所有草棚屋顶的广播里响起喂食通知。
蓝霖起锅烧水,她与张渡合力把鸡尸和羊尸撕扯开,而后混着麦麸扔进锅里。
为了节省尸体,她只放了半只羊腿和一只鸡尸,但超乎预料的,三分钟后,锅里的鸡尸忽然全部消失了,羊肉也消失了大半,像是完全被煮化过滤了。
锅里的情况和煮清水差不多。
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慌张起来。
姜厌皱起眉:“不要紧。”
“只是融化速度在变快。”
“上次在牛舍的时候我放了一只羊腿和一只鸡尸,但收拾锅的时候我发现骨头全部没有了,锅里的汤也比最开始清了不少,应该是背后灵怕我们用一只羊煮几顿饭,所以加快了锅内食物的融化速度。”
虞人晚探头看了锅里几眼:“肉没了,鲜血也化没了,水还这么清这样和直接喂它们吃麦麸也没什么区别吧?”
姜厌:“多放些,放一只羊尸和三只鸡尸进去。”
“混着麦麸尽快喂。”
所幸几小时前蓝霖等人不好意思跟姜厌借,所以去鸡舍羊圈拿了些尸体。
从现在的情形看,如果鸡羊幼崽吃饭频率异常多,那仅靠最初的尸体数量,不好说能不能让七人撑过一晚上加一个白天。
不过这只是最糟糕的情况。
从庄奶奶和王叔领养的幼崽的成长情况,这里的喂养频率应该不会很快,一晚上最多喂两次,白天再喂两三次,所以撑到可以离开草棚还是没问题的。
姜厌喂完鸡羊幼崽,又把它们尽数吐出来的东西包了包扔出门外。
有了应对措施,这些东西都不难,都是走走流程罢了,大家逐渐熟能生巧,不到二十分钟就喂光了一袋麦穗。
夜色已经很深了。
蓝霖看了看窗外:“今晚我来守夜。”
张渡接道:“我和蓝姐一起吧,我平日里经常通宵。”
但肯定不能整晚都让他们守,最后大家稍作合计,决定上半夜姜厌和沈欢欢守,下半夜蓝霖和张渡守,明晚再轮换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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