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妖的脾气非常好, 语速比寻常人要慢些,声音清亮又好听,他变回本体后,主动地俯向地面,示意小女孩可以骑在他的背上。
小嫁衣飞速瞄了何清浮一眼,见对方没有阻拦, 当即翘了下唇角,快走两步趴在了鹤妖的背上,牢牢抱紧了对方的脖子。
鹤妖扇动翅膀,在地宫飞起来。
地宫有四米高, 勉强够鹤妖舒展翅膀,小嫁衣虽然自己就能飘, 但这种体验到底是第一次,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仙鹤的羽毛,脚丫一晃一晃的。
几分钟后,她注意到了仙鹤翅膀边缘的血迹,脚丫顿时不晃了。
她皱着眉仔细打量那块血迹,“这是怎么回事?”
鹤妖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
“哦…”
小女孩没在这上面纠结,又问道:“你有名字吗?”
“陈熙鹤。”
“你自己起的吗?”小女孩思忖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叫姜衣?”
“或者姜嫁?”
陈熙鹤无奈地转过脸:“是族里长辈起的,你找你的娘亲给你取,这两个名字太随便了。”
小女孩抿平了嘴角。
她拍了拍陈熙鹤的羽毛:“我累了,我要睡觉。”
鹤妖停稳了,小女孩从他背上跳了下去,跑到石床上盖好被子:“再见。”
干脆利落的赶人行为。
何清浮也没多说,朝陈熙鹤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地宫。
十几分钟后,她拿了几本书回来,放在小嫁衣旁边:“上面有很有趣的故事,要我讲给你听吗?”
小女孩打了个哈欠:“如果你非要讲的话。”
这是想听的意思。
何清浮现在已经可以听明白弦外之音了,她翻开书页,给她讲了个仙师种灵药的故事。
讲到最后,何清浮用很可惜的语气念道:
“仙师种了五百年的灵药就这么被小兔子偷吃了,小兔子很得意,抹干净嘴巴一蹦一跳地离开,留下失落的仙师沉默了好几个晚上。”
小女孩听得面色冰冷:“如果我是仙师,我就吃了那只兔子。”
这时陈熙鹤在旁插话:“为什么要吃了兔子啊?”
小女孩理所当然道:“既然是灵药,那兔子吃了以后,它的兔子肉说不定就和灵药一个功能了,赶紧炖了吃光就等于吃灵药了。”
“灵药又不是它的,它偷吃,它是坏兔子。”
陈熙鹤轻轻摇头:“凡事都有因果,它能偷吃到灵药,就证明那灵药冥冥之中是属于它的,与它有缘,不该吃掉兔子的。”
小女孩:“?”
何清浮:“?”
小女孩匪夷所思地坐起来,她抬起手拍了陈熙鹤一下:“我打你,这证明我冥冥之中就该打你,你不能反手也不能生气。”
陈熙鹤笑起来:“我当然不生气。”
小女孩的力气又大了些:“你真的不生气?”
陈熙鹤摇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时间晚了,你该睡觉了。”
何清浮仔细打量了陈熙鹤几眼,发现他的所言所行真的很真情实感,她回忆了下不久前看到陈熙鹤时的样子,当时她一直偷偷跟着它,看见它被几个调皮小孩用石头扔,但当时鹤妖眼里没有愤恨,更多的是悲哀。
何清浮本以为这种悲哀是陈熙鹤面向自己的,对自己的经历感到悲哀,可如今看来,很可能不是。
想到就问了,何清浮问陈熙鹤:“刚才你被几个小孩扔石子…你怎么想的?”
陈熙鹤叹了口气:“为他们不值吧。”
“他们还不懂事,我本来就要死了,若是因为他们扔石子让我更快死去,我不怨他们,他们却要背上杀生的因果,以后会不好过。”
何清浮:“……”
何清浮转头问小女孩:“你呢?”
“你要是受了很重的伤,还有小孩子打你,你会怎么办呀?”
小女孩绷紧了脸,冷哼一声:“当然是打回去。”
“我都这么惨了,他们还打我,他们坏,我要打死他们。”
何清浮点头:“挺好的。”
“你不对劲。”她看向陈熙鹤。
陈熙鹤轻轻皱眉:“你怎么骂我呢?”
何清浮不欲多言,她给小女孩盖好被子,道了晚安,然后离开了地宫。
回到寝殿后,她拿出笔记本认真写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