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照料冷宫那些疯了的嫔妃再怎么辛苦,也总是好过跟在李桂身边。
“你以为我是同你商量?”李桂冷冷的哼了一声,竟生生就要将她拖走。
长星意识到他是想做些什么,心里越发的恐惧,手脚并用的挣扎着,只可惜这李桂的力气极大,怎么得都没法松动分毫。
她心里一急,对着李桂的手臂就狠狠咬了上去,李桂吃痛一把将她甩开,手臂上却已经见了血。
“好啊,看来今日不好好教训你是不行了!”他怒极反笑,一把拽住长星的手臂正欲动手,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响。
李桂本来是未曾放在心上的,他嚣张跋扈惯了,这边的宫女太监都不敢管他的事,方才他拖拽着长星离开时也有几个宫女从这儿经过,可莫说是来管他的闲事,便是多看一眼都是不敢的。
可不曾想那来人居然直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他摔了个狗吃屎,捂着屁股爬起来正要骂人,可瞧清楚了来人脸色顿时一变,“魏侍卫,您怎么来了?”
魏清嘉是云妃的侄子,因着在宫里当差,得了空便会去华宜殿看望云妃。
这本不合规矩,可圣人宠爱云妃,算是一桩特例。
李桂又是云妃身边的人,自然是认识魏清嘉的。
“父亲让我去瞧瞧姑姑。”魏清嘉说得含糊,又指了指被吓得惊魂未定的长星,“这小宫女是我朋友,往后别找她麻烦了。”
李桂虽然想不明白长星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宫女到底是怎么和魏府的公子成了朋友,可既然魏清嘉都已经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多问。
只能依依不舍的往长星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谄媚笑道:“奴才明白。”
李桂走之后,魏清嘉见长星脸色还是有些不太好,便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没事。”长星摇摇头,有些感激的看向了眼前人,“魏侍卫帮了我大忙,这样算起来应当是我欠了你的人情了。”
魏清嘉笑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上回若不是你及时将我推入水中让我清醒过来,我怕是名誉尽毁,又哪里还能像如今一般自在?”
长星同魏清嘉初见正是魏清嘉最为狼狈的时候。
那日魏清嘉只是在华宜殿喝了一杯茶水,怎么都未曾想到那盏茶水之中却是被华宜殿的一个宫女动了手脚。
魏清嘉的父亲是当朝尚书,姑姑又是盛宠不衰的云妃,他自己也争气,不过两年功夫便从蓝翎侍卫升为正五品的三等侍卫,很得圣人看重。
再加之相貌清俊,才学过人,引得一众宫女倾心。
不过那些宫女大多还是有自知之明,便是大胆的也不过躲起来偷偷瞧上一眼罢了,魏清嘉虽不喜,可也没有怎么管过。
以为不会出什么事情。
却没想到华宜殿里边竟会有一宫女如此胆大包天,在他茶水之中添加了使人情动之物,他方才喝下并未有异样之感,可等他出了华宜殿还未曾走出去多远便觉得浑身发烫。
等他发觉情况不对正要往回走,却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个小宫女死死将他抱住,口中还说着什么倾慕他已久。
魏清嘉被那股热气蒸得头晕脑胀,却还残存了理智,用力将那小宫女推开,踉跄着跑了出去。
跑了好一段距离方才将那小宫女甩开。
可他身上那药性未曾化解,他只觉得整个人都好似被放在火中炙烤,某种欲望在不断的蚕食着他的理智之时,碰上了长星。
冷宫和文阳殿都地处偏僻,距离华宜殿有着很长一段距离,除却御膳房和内务府两处必要之所,长星大多时候都只需要在这两处宫殿往来。
而魏清嘉但凡来后宫,都是往华宜殿去的。
故两人在此之前,其实并不相识。
只是长星虽然不识他身份,却也瞧见他身上这身便服不同寻常,想来应当是哪位官员的公子,便也恭敬行了礼。
谁料他却浑然失了理智,踉跄着往她的方向靠近,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长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被他步步逼近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激动直接将他推进了湖里。
后来魏清嘉清醒过来同长星解释了,长星才知晓,原来方才他只不过想央求自个去华宜殿给云妃传个信罢了。
经了这一桩事,两人便算是相识了。
长星觉得自个挺对不住魏清嘉,可他却觉得长星是救了他一回。
那药性烈,若不是被推到湖水里泡着,连他自个都不知道他最后会不会彻底失了理智,做出些不应当做的事儿来。
那日临走前魏清嘉便坦明了他身份,也说清了他值守的日子同所在,让长星往后若是有什么用的上他地方都是无需客气的。
他今日算是欠了她一个人情。
长星嘴上应着,却没往心里去,并不想招惹这些身份贵重的人。
可那本沈工的策论,最后还是托了魏清嘉才弄到手的。
按着长星的话,魏清嘉帮她找来了这策论,那他也就不欠她什么人情了。
不想今日却又让他帮了一回。
长星听他提当初之事,无奈道:“前几日的策论就算是魏侍卫还了那日的人情,今日的又当别论。”
见她说得认真,魏清嘉也并未同她争论,只是转了话题,“说起来那本策论如何,你瞧了可有什么见解?”
“我……”长星微微一顿,还是选择说了实话,“我连字都不识得几个,哪里能看得懂这样高深的东西。”
“那本策论,我是要来送人的。”
“送人?”魏清嘉有些意外,神色中好似也添了几分异样。
“哎呀,我得回去了!我还有些活计没做完呢。”方才同魏清嘉说话,长星便总觉得自己好似忘了什么,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来,自个忘记的可不就是兰嫔叮嘱的事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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