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驹家的刘栗子今年刚刚上小学,他看着这一群小学生,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感叹一句:“多好的孩子们呐。”
高广强点头道:“可不是?小孩子最幸福了,看到他们在阳光下奔跑,真是什么阴影都没有了。和那些犯罪份子打交道,真的心累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恶之人也许有伤心过往,虽说我们只管破案,不管判刑,但是……还是会累。现在看看这群小朋友,忽然就开心起来。”
朱飞鹏将来的宝宝离预产期还有两周,一看到小朋友更是兴致盎然,他现在纠结的是,到底女儿好还是儿子好:“儿子不怕摔打,女儿得娇养着,各有各的好。要是生一对双胞胎,该多好啊。”
刘良驹斜了他一眼:“别做梦了,我听你家明玉说过,产检只有一个胎心音。”
朱飞鹏哀嚎一声:“刘师兄,你就让我做个梦吧,别叫醒我。”
看到朱飞鹏那滑稽的模样,旁边听到的人都笑了起来。
许嵩岭摇摇头:“小朱都快当爸爸了,还是这个德性。”
高广强与他走在一起,笑着说:“男人成熟得晚,正常。”
艾辉突然冒出一句:“男人,至死仍是少年。”
这话一出,连赵向晚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如兰微笑:“重案组的氛围真好。”
赵向晚点头道:“是的,你来了之后就会知道,大家真的挺好。”有读心术的她,能够在重案一组安心待下来,真的是因为大家都单纯、正直、热情。一个好的团队氛围,才能让赵向晚的读心术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对面走过来一个喝得醉熏熏的男人。
黑t恤、黑裤子、黑皮鞋,左手拿着一件黑色外套,一身的黑。男人三十来岁模样,胡子拉碴,衣服皱巴巴的,走路跌跌撞撞,眼神有些涣散。
大下午的,就喝成这样,顿时引来路人嫌弃,一个个躲得远远的。
男人的行走方向与重案组这一群人的方向相反,越走越近。
对面相逢,周如兰拉着赵向晚向旁边避让。
【狗日的!】
【狗日的你不是人!】
【你让我怎么活得下去?】
【姑娘啊,我的姑娘啊……】
这个醉酒男人的心声里,透着强烈的情感,饱含心酸、愤怒与悲伤,赵向晚停下脚步,凝神望去。
朱飞鹏扶了他一把,男人警觉地让开,瞪大眼睛:“你干什么?”
刑警直觉,让朱飞鹏紧紧盯着他:“你喝了很多酒?”
男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管我?”
朱飞鹏向他出示警官证。
醉酒男人一看到那闪亮的警徽,立马端正了态度,鞠躬、假笑:“是是是,喝了点酒,我来接孩子。”
听他是来接孩子,朱飞鹏放松了警惕,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注意点,你这身上酒味太浓,莫把孩子熏到了。”
醉酒男人连连点头,抬起右手抹了一把脸,让自己看上去清醒了一些:“好好好,多谢提醒。”
朱飞鹏放他离开,赵向晚看着他略带沉重的步伐,僵硬的左手,遮住左手手掌的外套,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违和感。
【警察?警察总是这样,不去抓坏人,一天到晚拦着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
小老百姓?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赵向晚的警惕感也随之消失。
也许,只是一个普通的、醉酒的男人吧。
只是,依然有一种直觉,牵动着赵向晚的心,让她即使与他错身而过,依然关注着他的内心所想。
【孩子们,对不住了。】
【不活了,谁也别活了!】
【老子的姑娘活不下去,谁家孩子也别活着——】
随着这一声内心的呐喊,赵向晚心跳陡然加速,肾上腺素飙升,头皮发炸,她快速转身,朝着那男人的背影大叫一声:“站住!”
赵向晚这一声喊,让那个醉酒男人一惊,整个人像草地上的兔子一样飞奔起来,他左手外套一甩,寒光一闪,那竟是把钢刀!
男人这一奔,重案组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赵向晚反应最快,看着那男人像疯了一样,见到一个孩子便挥刀劈砍下去,急得银牙紧咬,像离弦的箭一般飞扑而去。
钢刀在阳光下闪着锐利寒光,带着凌厉风声,霍地劈向一个奔跑而来的、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
女孩子笑嘻嘻地躲避跑来抓她的同伴,嘴里娇声叫着:“来呀,来呀,来抓我呀。”浑然没有察觉危险正在降临。
电光火石之间,赵向晚最先到达。
她左手扣住男人左手手腕,右手成掌砍向他手肘处。
男人下刀速度放缓,但他喝了酒力气变大,竟然挣脱了赵向晚的手。他一拧身,挥刀直下,霍霍风声中,重重砍向小女孩。
眼见到小女孩的脑袋就在刀口之下,赵向晚顾不得危险,以虎扑之势,揉身向前,一把抱住小女孩。
她个子高挑,一抬手间正迎上那把钢刀的下落之势。
“呲!”地一声响,赵向晚感觉到肌肉火辣辣的。
兔起鹘落之间,赵向晚抱着女孩滚到一旁,迅速远离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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