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云曦耳根悄然红了。
怎得连外人都瞧出陆青帆和她之间的不寻常了吗?
“啊,云仵作勿怪,在下无意冒犯。只是、只是……男子到底是更懂男子的心思的。”
房津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在下初遇莲儿的时候,也是满腔热忱、只想与她共度余生。陆大人看云仵作的眼神跟当初的我是一样的。”
房津说完后眼眶再度一红,竟是又要落下泪来。
“哎哎,房公子可再别哭了,我们这处档案卷宗可多,淹坏了冉大人要疯的!”青果手忙脚乱地想宽慰人、说出来的话却可笑得很,懊恼地恨不能把舌头吞了。
“噗,”房津一想到那严肃的老人家急得跳脚的模样有些逗、忍不住乐了,又哭又笑的模样属实有些滑稽。
云曦和青果悄然松了口气。
男人嘛,还是得坚强些哈。老是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刑部地牢。
陆青帆望着呆滞坐在牢内的洛青峰,淡淡地道:“罪证俱在了,洛门主还不打算招认么?”
“招什么?”洛青峰没好气地反问一句,还在为陆青帆冲他撒蒙汗药之事耿耿于怀。
“好好一个高手,竟用下三路的手段下药!你还有脸问我招不招?!”
暴怒的洛青峰模样越发狰狞,陆青帆却不怒反笑:“你的命都是我救的,还有心考虑手段是不是下三路?”
他缓缓靠近门栏,锐利的墨眸直直盯准了洛青峰的脸:“若本官没猜错,他们给你的是北莽兑泽丸之毒,可对?”
不需洛青峰回答,他那惊诧放大的瞳孔已经给了陆青帆肯定的答案。
“果然如云曦所言,没甚新花样。”
陆青帆拇指缓缓摩擦着锋利的刀鞘暗纹,“输过一次,都不想着再换个毒。”
“呵,茅文海那厮没自尽、是他懦弱怕死!”洛青峰反唇相讥。
在他的认知里,一个人但凡想死、就没人能拦得住。
“那是你没碰见过厉害的大夫。”陆青帆意味不明地挑破了洛青峰的浅见。
就算他今日不对洛青峰撒蒙汗药,口服兑泽丸毒的洛青峰也死不了。
“既然不信,便让茅文海自己同你说说。”陆青帆见洛青峰不见棺材不掉泪,决定下一剂猛药。
茅文海被拖到洛青峰面前时,压根不知牢内此人是谁,还冲着陆青帆唾骂道:“陆青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拉我来地牢见得这什么劳什子凶犯?!”
洛青峰一听此言亦忍不住一怔。
是了,二人向来在茶肆据点留下字条,茅文海从未见过自个儿的上峰大人。
“噗,相见不相识,洛门主,你说可笑吗?”
面对神色惊怒难掩的洛青峰,陆青帆讥诮冷言,随即还不忘点醒茅文海道:“你们多日来的刺杀谋划已然付诸东流,太子顺利继任储君之位……茅文海,见过心心念念的首领主子,总能甘心赴黄泉吧?”
第127章 击溃信仰
茅文海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陆青帆说了什么。他犹自不信、喃喃地道:“不、这不可能!”
首领武艺高强、都能单杀骆九天,怎会奈何不得一个小小的贤王?!
“哼,要不是陆青帆诡计多端、佯装失去内劲,我怎会溃于贤王的谋算?!”洛青峰此言算是变相承认了陆青帆所言。
茅文海已知全盘败北,脸上那股子倔强的生气都化作颓然的丧气:“首领,真的是你……”
茅文海设立茶肆、勾结贤王府幕僚,可谓以一己之力洞穿了贤王府这座铜墙铁壁;期间跟首领数次交谈商量策略、神交已久。
如今得见,一人在牢内、一人在牢外,皆镣铐加身、不得自由。
“难兄难弟。”陆青帆中肯地评价一句,听在二人耳中却无比刻薄。
“哼,我们可没这样的兄弟!事情败露还为你等所用……”洛青峰心有狐疑、当着陆青帆的面不敢稍露心思,就怕被陆青帆抓住首尾。
茅文海被首领误会,哪里还顾得上陆青帆在不在?
他猛地跪在牢门前痛声解释道:“首领息怒啊!属下怎会与那走狗同流合污?是他在属下自尽的时候联合那人面蛇心的仵作,一力将属下从鬼门关救下的!”
不是贪生怕死,是那云仵作的手段太过彪悍,茅文海毒发了一半儿……压根没死成啊!
陆青帆听得怒极反笑:“你自己听听你说得什么鬼话?!”
救人反倒成他们的不是了?!
“这走狗擒了属下,先是刑讯逼供、后反而好吃好喝伺候,非要吊着属下的性命说什么‘留待来日’。”
茅文海说到这里实在是受不住了,委屈得潸然泪下:“属下哪里想到,竟是留得今日啊!”
留得今日看到所有同伴悉数如丧家之犬囚于牢中,还不如早早死了呢。
洛青峰被陆青帆一番令人发指的行事弄得心烦意乱,只得苍白地安慰了茅文海一句:“……你也不容易。”
叙旧到此,也不必多赘。
陆青帆略一扬手,两个差役就把茅文海拖走。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洛门主,我敬你是条汉子,招认吧。”陆青帆想为洛青峰留最后一丝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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