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樨院东厢,丫鬟婆子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秦氏用眼睛扫着她们,一脸的怒不可遏:“一群废物,堂堂李家大小姐被一个奴婢打了,你们都是怎么护着小姐的,全部拉出去打板子,每人二十。”
这些人是李小珊的贴身奴仆,四个丫鬟,四个婆子。
丫鬟婆子们不敢求饶。
这时说好来请安、也已经来了、却还带着伤的杨嬷嬷道;“夫人,小姐受了委屈,这些人稍后还要伺候小姐,都打伤了,反而累赘。”
秦氏想了想挑了两个不顺眼的让人拉下去。
然后立即把剩下的都呵斥下去。
下人们如被猫抓住的老鼠一般蔫蔫的退下去,秦氏回首端过杨嬷嬷手里的药碗:“女儿,先把药喝了,那死丫头下手这么重,别落下病根。”
修习之人受伤是常有的事。
李小珊虽然吐了血,那是气逆所致,她知道自己没有大碍。
但可以行气的药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对修行有帮助,她还是止住哭声,慢慢喝下去。
秦氏将药碗递给杨嬷嬷,杨嬷嬷一瘸一拐的放回到落地罩后的圆桌上。
这里是李小珊的闺房,门口东窗下是个美人榻,塌边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对浮雕立柜,立柜的另一边直接和落地罩靠在一起。
落地罩将屋子一份为二,竹帘后摆着一张拔步床,床的上端糊了白底描着荷花图案的床眉。
床帐是水粉色的轻纱,床边珊瑚架子上放着一只小桐庐,香烟袅袅,暗香浮动。
一切布置正是少女闺房该有的温馨和舒适。
杨嬷嬷拨开竹帘回到床前,看着一脸不甘的秦氏道;“夫人,这件事如何处理?”
秦氏看了一眼李小珊。
李小珊趴在床上又哭起来:“一个奴婢也敢打我?我现在是里子面子都没了,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杨嬷嬷劝道:“大小姐先别伤心,那丫头本来就不知道深浅轻重,没人敢笑话大小姐。”
“没人?笑话算什么,打都打了。”
是啊,一个丫鬟,打了家里的大小姐,不能就这么打就打了吧?
秦氏坐下去,把李小珊扶起:“先别哭了,这件事咱们当然不能这么算了。”
李小珊怒气冲冲的看着母亲:“可是那丫鬟修为比我高,除了爹,谁能打过她?可是爹现在正向着那边,会替我出头吗?”
难就难在这里,甄娘子刚来过,李迅达对李若拙的态度已经改变了,不准她们这边插手,而那个丫鬟,她自己本就有修为的,不知道规矩,主人动手都敢还手,这种人你怎么去跟她硬碰硬。
李迅达还很重视她。
而且已经问过下人经过了,若是那边不还口还好,真较真起来还会牵扯出彩云公主的礼物。
所以找李迅达根本不是明智之选。
那也不能这么算了。
秦氏道:“先别急,娘有办法。”
李小珊止住哭闹看着母亲;“什么办法?”
杨嬷嬷也凑过来。
秦氏道:“她修为再高,双拳也难敌四手。”看向杨嬷嬷:“去外院找个渔网来,再叫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过来。”
“渔网,婆子?”杨嬷嬷疑惑的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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