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沈恩知也欺骗过她。
他平静地说:“没什么。”
盛凌薇换了丝质睡袍,伏在床上翻看杂志。
不一会儿,感觉到床的另一侧塌陷下去。是沈恩知烫好西装,淋浴之后来到她身边。
杂志摊开在面前,她翘着一双瘦长洁白的脚,一边翻阅一边说:“恩知哥,我今天在苏富比拍到了三双高跟鞋,都很漂亮。”
“薇薇喜欢高跟鞋?”
盛凌薇捻着纸页的手顿住了,有点惊讶地回头:“你不知道?”
对鞋子的收集癖,这几乎是她半公开的个人习惯之一。
“嗯。薇薇,你什么也没有告诉过我。”沈恩知勉强一笑,表情浮现一丝苦涩,“抱歉。以前……我不敢多问。”
他气质清润,五官也无可挑剔,最适合清晰明亮的光线。
明明长得这样好看,在她面前,却一贯是低眉敛目的姿态。
盛凌薇看着看着,难免有些垂怜。
她去拉他的手,粲然一笑:“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沈恩知“嗯”了一声,从后面抱上来,脸贴在她耳侧。
他轻轻嗅着她的味道。
她脸上新搽了护肤品,散发着温暖的香气。
盛凌薇忽然想起什么,转脸问:“恩知哥,明天你是几点的飞机回北京?”
“十一点。”
“希斯罗还是盖特维克机场?”
“希斯罗。”
“直飞还是转机?”
“要转机的。”
她问得琐碎,他就依次耐心回答,心里却十分清醒,甚至沉甸甸地往下坠。
以往盛凌薇对他并不太关心。现在问得如此详细,该是想要确认。
确认他会不会撞上那个,也是明天从伦敦回国的人。
托人查到叶恩弥的出入境记录,只需要一通简短的电话。
他果然人在英国。
像是一片来自过去的陈旧影子,纠缠多年,在沈恩知的世界终于由阴转晴之时,仍然阴魂不散。
盛凌薇粗略看完一本时尚杂志,舒展身体就要入眠。还没起身,忽然沈恩知从背后压了上来。
就往常的经验来看,沈恩知在长途旅行的前夜,不会想要做亲密的事。
可他今天似乎兴致很足,戴着眼镜,还开了灯,手伸到前面,一勾就解开睡袍。
“恩知哥,明天不是还要赶飞机?”盛凌薇感到奇怪,于是问他。
“不做,薇薇,就抱一下……”
沈恩知的掌心覆上来,在她腰窝浅浅地揉。
盛凌薇怕痒,笑着往旁边避,却被他勾着腰握着腿,在身前压实了。
沈恩知嘴唇绷着,下颌弧线凌厉分明,有牙关咬出的隐忍痕迹:“他也摸过这里么?”
“……什么?”
他的手指清凉,抚触如同柔长的河流,慢慢往上绵延流淌。
盛凌薇长期锻炼,体脂率非常低,虽然纤瘦,也维持着一定的肌肉量。背部线条健康美好,脊沟很深,骨节硬在薄热的皮肤下面,摸上去像埋了一串小珠子。
“他好么?有我好吗?”
“……”
手指拂过肩膀凸出的长骨,顺着颈线上移,触到她的两片嘴唇。
“他也那样亲过你吗?薇薇……”
窗外是伦敦从未平整的夜空,像一块蓝皱的绒布面,星星远近疏聚,是布面上的隐约冒出的针脚。
沈恩知问出那个问题,然后想起那封信。
是在叶恩弥走后第二年。沈恩知回国到盛家做客,无意间撞见盛长荣面无表情打开厨房后门,把未拆封的信一起扔出来。
那一封就掖在一本杂志里,伪装成订阅件,写着盛凌薇收。
果然是叶恩弥的字迹,他说自己在上海暂时安顿下来,准备参加各大俱乐部的试训。
他说薇薇,你不用等我,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要是你找到幸福,我祝福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