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洲环视了一圈,对她的话深表同意,“的确,不过我能感受到这里的灵气比暗洞里浓郁很多,我们离‘神迹’的位置应该越来越近了。”
谢不言:“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余弯弯被他微微压抑着的声线吸引了注意。她偏头看了过去,瞥见他衣衫破碎下露出的醒目的伤口。
难怪,刚才在暗洞里光线太差,她根本没注意到谢不言手臂上的伤痕。
她微微怔了一下,想到一件事。
当时的战况过于混乱,她竟然差点忘了荆棘血藤偷袭自己的那一瞬,是谢不言帮她挡下的。
余弯弯看着被锯齿划过的皮肤,绽开了一道十几厘米长的大口子,看样子只是用灵力简单的封住了经脉防止继续流血。可能是因为耽误的时间比较久,伤口处的血液已经开始变成暗红色。
“等一等。”余弯弯喊住正欲往深处走的三人。
“刚才的战斗消耗了太多体力和灵力,我建议咱们先修整一下,比如说先疗疗伤什么的,对吧云萝?”余弯弯用眼神发出求救信号。
叶云萝虽然不懂她要干什么,但还是非常配合地说道:“弯弯姐说得对,正好也能商量一下对策,免得碰上一些突发状况。”
两人同时停住了脚步,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找了个空地准备坐下。
顾星洲显然是更讲究,掏出专门带着的竹椅,上面还放着两个软垫,往上一靠舒服地眯着眼对余弯弯说,“弯弯,将你那小粉团子唤出来。”
余弯弯感觉整个人裂开,“不要了吧,阿眠还小,毛都没长齐禁不住撸。还是撸雪团吧,雪团也很可爱啊!”
她三师兄有个毛病,一紧张就像撸点儿什么放松心情。雪团他养了八年,毛始终不够蓬松就是因为他的“摧残”,小团子满打满算也没有一个月大,哪受得了这个。
顾星洲抬眸笑道:“你说得对,我突然不想歇了,不如继续赶路吧。”
说罢他不慌不忙地起身,准备开始收拾东西。
余弯弯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光速将枕眠兽从储物戒里唤了出来,双手捧着递给顾星洲,脸上还堆着笑,“三师兄你慢慢撸,有什么事儿你再叫我!”
对不起了小团子,为了报恩只能牺牲你了。
余弯弯在心里为枕眠兽祈祷了几句,见顾星洲满意地点点头开始放松心情,这才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席地而坐闭目养神的谢不言旁边。
她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谢不言的肩膀,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谢不言感受到她的气息缓缓睁眼,幽深的双眸平静无波,就这样和她对视着,“何事?”
她离的太近,那人身上的清冽松香清晰可闻,余弯弯莫名心尖一颤,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怎么?”谢不言见她躲开,还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无意识抬起受伤的那条手臂。
余弯弯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连忙制止道:“唉,你别乱动!”
情急之下,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又小碎步挪到了另一边去,嘴里嘟囔着着:“明明都受伤了,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呢。”
谢不言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任由余弯弯将他的手臂放平,然后似乎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的伤口处。
“我的天,怎么伤成这样!”
方才远看时只觉得伤口很深,可是现在一细看,荆棘血藤的锯齿竟然卡在了谢不言的伤口里,外层的血肉已经开始发黑,看上去极其可怖。
余弯弯的身子不由抖了两下,越发佩服起眼前的人来。挨这么一下还能面不改色,直到现在眉头都没皱一下,简直是当之无愧的大佬。
谢不言似乎是没想到她对自己受伤这件事会有这样剧烈的情绪波动,淡淡说道:“无事,小伤罢了。”
他低垂着眼睫,将手臂抽了回来,对身上的伤口不以为然。
他本就醉心剑术,幼时为了练剑经常受伤,成年之后因为顶了个万剑宗首徒的身份,斩妖灭魔这种事如同家常便饭,身上的伤痕早就不计其数。
这一点小伤,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然而就当他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就看见眼前的少女将长发撩到一边,俯下身在他的伤口处轻轻呼了两下。
她的动作十分轻柔,让谢不言觉得心里有些痒痒的,却又不觉得讨厌。
“好啦,呼呼就不痛了。”她说的一脸认真,奇妙的是谢不言竟真的感觉没有原先那么疼了。
“咦?什么声音?”余弯弯刚准备进行第二步,就发现原本寂静的空间里有什么玩意儿“咚咚咚”跳得飞快。
谢不言轻咳了两声遮掩了一下,“没,你听错了。”
胸腔里的剧烈跳动被谢不言强行叫停,强行使用灵力控制心脉影响了血液流通,从余弯弯的角度来看,谢不言正在脸红。
怕他误会了什么,余弯弯解释道:“你不用觉得害羞,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是想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可以吗?”
谢不言的表情微微一滞,有些失落。然后缓声道:“可以。”
原来是他想多了。
得到许可的余弯弯从储物戒中拿出一瓶凝血丹,还有一条黑色的锦缎。她先是倒了两颗凝血丹出来,然后想了想干脆倒了一小把,然后将丹药送到谢不言嘴边。
“先吃下这个,吃了好得快。”
吃了凝血丹,就不用他再耗费灵力压制血脉流动了,一炷香的时间伤口就能缓慢开始愈合。只不过她不是医修,对剂量也不是很有把握,就照着二师姐给大师兄疗伤时的分量减了个半。
谢不言:“……”
余弯弯见他半天不配合,还以为是因为手臂受伤不方便,当即就要帮忙喂进去,“啊~张嘴。”
在指尖快要触碰到谢不言唇瓣的那一瞬间,他无奈地看了余弯弯一眼,然后一把接过她手里的凝血丹,一口气吞了下去。
由于丹药的分量有些大,谢不言多少有些被哽到,甚至艰难咽下去之后还打了个嗝。
余弯弯满意道:“这就对了嘛,不吃药怎么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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