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含光看他边上的汤药还没有喝,再次催促:“你又不记得喝药了,什么时候才能见好啊,快些喝药。”
自从那日从芜野泽被黎含光带回来,由医修诊断得出风化及似有心魔入侵的情况后,黎含光便照着医方给他抓了一幅药煎着吃,卖药的医修说此药效果绵延不可间断,每天都得喝才行。
在黎含光的催促下,风化及捧起药碗。
他不是很喜欢这个汤药的味道,喝的时候心里抵触,但无奈黎含光非得看着他喝。
喝完药,黎含光掏出了她的点心,做成小兔子一样的花饼,让他吃了解苦。
风化及平时忠厚正直是玉树临风的少侠,但是意外地很喜欢吃各种可爱的糕点。
两人就这样一左一右地坐在桌子两侧,就着茶水点心聊天。
黎含光说自己在蓬莱洲上不寻常的发现,此前一直没说是因为还在神御之地不好开口,她一直是个很敏锐的人。
风化及也对她说了心里的疑虑。
确实,蓬莱洲一行不同寻常的事情太多了。
碟子里的兔子花花饼越吃越少,两人从蓬莱洲不同寻常之处聊到回到仙门后该怎么汇报,复盘得差不多。
“对了,晏道友现下在做什么?”
风化及还是很关心好友的下落,自从晏琼池拿到法器后,两人好似很久都没有单独相处过了。
“他啊,不知道在做什么,方才我还看见他和鱼阙站在甲板上说话呢。”
“这样么?”
“是啊,晏道友和鱼道友最近……”黎含光想起方才路过船尾时远远看见两个人挤在一起一同看着海面,“走得很近啊。”
风化及点头,流露出“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晏道友给鱼阙买簪子时候流露的神色,确实蛮叫人惊讶的,他们两个在一起也不奇怪。
二人说得不错,晏琼池晏道友正带着鱼阙鱼道友在甲板上,倚着船舷喂鱼。
晏道友似乎对喂鱼的兴致高得很。
还是那群不知疲倦求爱的豚鱼,它们跃出水面接住下抛的鱼饵,仿佛随叫随到的小狗,非常有趣。
阳光之下,它们鳞片上的光芒闪耀如同海面上的金斑。
比起在白日里行走,晏琼池似乎更喜欢在日暮时分出来行动,对此他的解释是,白日的太阳太晒了,会把他晒伤,他不喜欢。
这家伙总是白白净净的,看不出来哪里晒伤,但实在是娇气。
玄黑法袍又回到了晏琼池的身上,而鱼阙穿着他的三千霞。
三千霞真的被他改成了适合鱼阙的尺寸,披在身上也不会觉得大。
鱼阙在他的影响下会也爱上了喂鱼活动。
两个人一边喂鱼一边聊天。
晏琼池讲述自己逃离雨夜独自一人游历六洲的见闻,自从和鱼阙分别后,他为了躲避有可能追上来的大少主势力,游历去了。
他走过六洲人世,藏匿在芸芸众生中,走过鲜有人去的危险地带,对于他到底去危险地带做什么,没有细讲,晏琼池更愿意讲的还是坊间听来的传闻和八卦。
每个故事都很离谱,有街坊的家长里短,也有道听途说,更不乏志怪的民间故事。
连一条狐狸和一条狗在街头打架都被他说得绘声绘色,像是要带鱼阙回到那个无聊的下午,他歪在街边的茶水铺里看两只动物扑咬。
婆婆妈妈的晏琼池似乎跟人世里活泼顽劣的小公子没什么不同,喜好玩乐逗趣,待在草台峰上基本不怎么娱乐的鱼阙喜欢听他说他的见闻,有时候会点头发表自己的意见。
风吹动鱼阙细碎的额发,好似毛茸茸的芦苇,或者小狮子头上的鬃毛,非常可爱。
“鱼道友!”
从房间里出来的黎含光有意绕了两层楼踱步来看总是腻在一起喂鱼的两个人,会心地一笑,快步上前。
“黎道友。”鱼阙回应道。
“你们在做什么?喂鱼么,好兴致呀。”黎含光跟他们隔着几个站位,热切地同他们交谈。
她觉得鱼道友和晏道友的相处模式真是有趣,怎么会有小情侣搁一起喂鱼喂一整天的?
也是,在麒幽船上压根也没有可以娱乐的项目了。
黎含光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来看看鱼阙的情况怎么样,她总觉得她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作为朋友,还是有必要关心的。
两人做了简短地寒暄。
“风道友如何了?”晏琼池适时开口关心风化及,自从上麒幽船开始,两人就没有碰头的机会,他倒是听说了风化及那日在芜野泽里遇见的离奇事情,语气里带着担心。
“他才喝了药,现在歇下啦。”黎含光笑,突然想起来什么,从芥子袋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裹的兔子点心,放在鱼阙手里。
“我做了很多兔子糕点,请你吃,鱼道友。”
鱼阙双手捧住有点分量的兔子,低头看它,这是一直面粉揉成的又白又绵软的可爱兔子,眼睛是红豆,竖起耳朵上也点着薄薄的红,大概内里也是软软的红豆罢?
“谢谢。”鱼阙说。
“不客气,我这里还有很多,下次给你带我黎郡的蜜酒,兔兔饼,就是要配着蜜酒才好吃。”
黎含光挺满意自己的手艺,白珊教她做了很多这样的小糕点。
“我还有事情,先走啦!”她还要去给风化及煎药,“明天再给你拿新口味的兔兔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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