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说什么,径自?离开了。
望着那个矜冷的?背影,柳拂嬿无端察觉到一丝落寞。
她忘记了要喝水的?事情?,在造型室的?门边站了一小?会儿。
少顷,化妆师小?姐姐收拾好?化妆包,带着笑走过来问她:“新娘子,宴会就要开始了,怎么还站这儿发?呆呀?”
柳拂嬿回过神来,看?向化妆师时,正?好?注意到她手上的?婚戒。
她不由问了句:“您结婚了吗?”
“嗯。”小?姐姐点点头。
柳拂嬿抿了抿唇,小?声求助道:“那……您和家?里先生闹不愉快的?时候,一般都会怎么解决?”
小?姐姐似乎有些惊讶,也?朝薄韫白的?背影望了一眼,有点不可思议地?问:“您和薄先生闹不愉快了吗?”
虽说柳拂嬿不知?道,但她却很清楚一件事。
自?打画眼妆开始,她便?从化妆镜里,看?到了门口?的?薄先生。
男人就站在那儿,透过化妆镜,耐心地?看?着柳拂嬿上妆。
看?着她脑袋困得一点一点,像只小?啄木鸟的?样子。
看?着她懒洋洋地?打哈欠,漂亮的?瞳眸覆上一层浅浅的?泪光。
从开始画眼妆,一直到柳拂嬿出门,这期间少说也?过去了四十分钟。
也?因此,化妆师本人一直在暗自?艳羡,这么深情?的?男人,实?在是不多?见。
可现在,新娘子却说,他们之前闹了不愉快?
化妆师心想,这可能就是新婚夫妇的?情?趣吧。
看?着柳拂嬿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小?姐姐淡定地?整理了一下头发?,严肃开口?。
“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说着,又露出个颇具暗示意味的?笑容。
“更?何况,你们明天就是新婚之夜了。”
“放心去吧。”
-
薄韫白回到宴会厅,见宾客已经差不多?来了八成。
他一露面,各路人马都围了上来,不住地?恭贺新禧。
虽应付得有些不耐,他面上仍维持着浅淡自?持的?笑意。
就这样过了十多?分钟,场面总算再度恢复平静。
稍顿,一个白色礼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是沈清夜。
“哟,确实?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沈清夜笑得真诚温润,语调却是明晃晃的?揶揄。
“跟柳大美女一结婚,我看?你连耐心都多?了不少。”
听?出他语带调侃,薄韫白也?没给他眼神。
只是抬腕看?了眼表,修长手指轻拨两下表盘,神色里有种隐忍的?不悦。
沈清夜觉得这人反应不对,执着红酒杯走近几步。
“怎么?有烦心事?”
薄韫白并未作声。
沈清夜还想再问,一抹艳丽的?红色涌入视野。
他暗道不好?,可还来不及制止,对方已经爽脆地?开口?了。
“韫白哥,大家?早就提醒过你,你和那女人不合适。”
“她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又是小?门小?户,跟咱们不会有共同语言的?。”
说话的?女孩神情?骄纵,穿得极为华丽,身量却有种稚嫩的?单薄。
才说完话,正?好?瞥见柳拂嬿从门外进来。
女人一袭新中式礼服,图样素淡清雅,正?好?和薄韫白的?礼服主题相互呼应。
仅这么遥遥一望,就能看?出对方身段纤秾,轮廓潋滟,身材好?得连同性都挪不开眼。
红裙女孩羞恼地?涨红了脸,稍顿又补一句:“……而且她年纪也?太大了!”
话音未落,一缕寒意彻骨的?视线剜了过来。
男人嗓音漠然冰冷,宛如猝火的?白铁,闪过锋利的?刃光。
“我应该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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