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晚还算是早的,以往到家都零点过后了,彻夜不归也是常事。不过这些姜好都不清楚,他知道她最近不在这边住。
见她大包小包提着,祝樾问:“怎么在门外站着?”
“没,等李叔来接,今晚过来上课。”
他点点头,似乎也不太在意,但没离开,陪她站在一起等。
他在暗处,百无聊赖地给自己点一支烟,姜好听见打火机的声音,偏头看他时,正好看见一小簇火光擦亮,有晚风拂过,他侧身拢火,英挺眉宇被映得清晰。
姜好有点慌神,仿佛犯错的是自己,紧张地替他看了看四周。
“你快给它灭了,万一被祝叔叔看到怎么办。”
她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让祝樾乐得不行,闷声笑一会儿,夹着烟从嘴边移开。
“看到就看到了。”他无所谓。
祝樾父母在他初中时离婚,当时还闹得沸沸扬扬,毕竟两人结婚时还是一对广为称颂的神仙眷侣。
年轻有才的名导和电视台美女主播,因为节目结缘,热恋几年,带着众人的祝福步入婚姻殿堂。
谁知道忽然有一天就曝出离婚的消息。
祝樾母亲在离婚之后出国,他跟着父亲祝晟明生活,祝晟明忙于工作,虽然在一个住宅区,这两年姜好见到他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姜潆之和祝樾母亲林荟是朋友,林荟出国后,这几年姜好家和他家的联系也渐渐变少了。
姜好至今都不清楚他父母离婚的内情。
这种事也不好直接问祝樾,她曾经含糊地问过一次她妈妈,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姜潆之的正面回答,姜潆之提起来时也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说大人的事情小孩不懂,让她有时间多关心关心祝樾。
姜好当时点头说好,后来才发现她做不到。
他们都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了。
祝樾慢慢有自己的圈子,他爱热闹,有一众她不熟悉的朋友,他们的生活很难重合,她要练琴,上课,她很难融入,祝樾也很少带她去他的场。
姜好时常觉得祝樾变了许多,可当他站在她面前时又好像还是从前的样子。
比如现在,祝樾说完那句话后低头将烟掐灭,语气寻常地问她最近在做什么。
姜好叹一口气,“白天学习,晚上练琴。”
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祝樾又笑,哄她道:“下个月我生日,你过来玩?”
姜好抬眼看他,他身量挺拔,背着路灯的光,轮廓分明,少年感中带着些痞气,低头看她时很专注。
她嘴角抿出一个笑,“好。”
再说两句话,便看见李叔开车徐徐停在两人身前。
姜好先上车,祝樾帮她把琴盒递上车,单手关上车门。
她扒着车窗,想到什么,探出头问祝樾:“你生日有什么想要的吗?”
这问题好傻气,他能缺什么。
可月光柔润,映在女孩乌瞳中央,亮盈盈的,他心里就很软,拍拍她的头,“你人来就行。”
姜好想了想,一时也想不出自己觉得合适的礼物问他是否合心意,只好先和他说再见。
她朝他挥挥手,“我先回家了,你也早点休息。”
祝樾点头。
车子驶远,红色尾灯融进夜色,他站在原处看了一会儿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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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好回到家时已经将近11点,以往这个点外公外婆已经回房休息,今晚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等她,还未进去就看见前院灯火通明。
她开门进去,看见了站在连廊的陈嘉卓,他背对着她在打电话。
姜好本想悄无声息经过,却没留神,拎在手里的琴盒轻轻地撞到石拱门柱,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声音不大,姜好垂眸看了眼,微微调整了琴盒的角度,再抬头时陈嘉卓已经朝她走来,从她手里接过琴盒。
他掌握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既不过分亲昵也不会突兀,只是一个举手之劳。
姜好小声说了谢谢。
他没有回,只点头,因为电话还没挂,姜好听见他说英语,懒懒散散的语调,她猜对面也许是朋友。两人走到客厅时他结束通话,和她一起进去。
进到客厅,看见外公坐在沙发上,正戴着眼镜研究面前的棋盘。
外婆歪坐在一旁看电视,昏昏欲睡。
见到姜好这么晚才回来,外婆又忍不住心疼小孩,问她晚上吃的什么。
姜好还在门口弯腰换鞋,“我点了外卖,猪排饭,很好吃的。”
陈嘉卓把琴盒放到沙发旁。
姜文山见到他回来,招招手,“嘉卓,再来一局。”
外婆不赞同,拍一下外公的胳膊,“这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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