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桐紧张地问:“不会真有人掉进河里了吧?”
“没听到有人呼救。”钟晓莎摇头。
确实,要是有人遇险,即使本人不呼救,同伴也是要求救的。
彬彬却指向身后的水面说:“那里有人,还在水里伸手扑腾呢!”
闻言,三哥连衣裳都没来得及脱,一个健步就跳下了船。
只用了几息工夫,便哗哗游到了落水者身边。
这位从船上掉下来的姑娘,与大多数不会游泳的溺水者一样,挥舞着手臂不停挣扎。
好在三哥是专业的救生员,深吸一口气,下潜到她身后,将人仰面拖带到了岸边。
岸边已经因为河里的变故,围上来许多人。
姑娘的家属听说她落水了,也匆匆忙忙跑了过来,焦急地询问她的情况。
“没事,”三哥甩了甩头上的水,“受了点惊吓,又呛了几口水,吐出来就好了。”
度假村经理闻言,连忙表态说:“落水不是小事,咱们赶紧就近送医!”
开业当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故,还真是够惊险的!
这回好了,落水的姑娘被送去医院,其他人也不用游船了。
所有人都上了岸以后,于童跟卢大爷说:“大爷,这游船项目确实不错,但是风险也大,您要是想继续弄这个项目,不但得给大家配救生衣,还得给每艘船配个会游泳的船夫。刚才那姑娘就是自己上船,又不会撑船,这才掉了下去。”
卢大爷墨镜后的眼神让人看不真切,挥手说:“算了,这项目赚不到什么钱,就是图一乐呵,自家人玩玩得了。”
他心里还有些后怕。
这次多亏了有狄老三救人,若是真的在开业当天就闹出人命,他们这度假村八成要停业整顿了。
三哥本就是救生员,随手救上一个人,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救了人就回房间洗澡,继续忧郁了。
可是,当晚却接连有好几拨人上门给他送礼。
第一波是跟着家属一起上门的落水姑娘,一家人诚恳地对他表示了感谢。
三哥客气地说,按照当时那种情况,无论被谁碰上,都会见义勇为的。
收了人家的谢礼,就将人送走了。
第二波还是刚才那家人,但这次是姑娘独自前来的。
这姑娘似乎很少单独面对陌生人,还没开口就憋得满脸通红。
“刚才一直是我爸妈在说话,我都没能好好感谢您,所以思来想去,我又跑来跟您当面道谢了,多谢您今天救我!”
三哥交往过的所有对象都是赵清娜那种活泼开朗型的,女性家属里也没有这种说两句话就能脸红到脖子根儿的女同志。
他最怕跟这种类型的姑娘接触,忙摆手说:“我就是救生员,救你是应该的,你别放在心上。”
说得好像他是度假村安排的救生员一样。
“我刚才问过度假村经理了,您也是客人,不是他们的救生员。”姑娘弯腰给他鞠了一躬,两根辫子在半空来回晃荡,“再次感谢您今天救了我!”
而后又给他送了两袋子谢礼,挥挥手就红着脸告辞了。
三哥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些礼品,卢大爷也大包小裹地提着慰问品上门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落水的那个人是他。
望着地上的一堆礼品,他跑去郭美凤的房间问:“妈,人家卢大爷送了这么多东西,我能收吗?”
他总觉得那老卢头儿对他家郭美凤不一般,不会是想通过他的手,将东西送给郭美凤的吧?
“你救了人,为什么不收?”郭美凤对老三今天的表现大家赞扬,继而又叮嘱,“你平时只在游泳池里救人,但是这次在河里,你不了解情况就敢往下跳,万一连你也跟着遇险呢?下次做事别冲动,想好了再去!那些被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
尽管中间出了点小插曲,但狄思科对周末的度假村之行,还是相当满意的。
第二天上班,再次在会客室见到谭先生时,他心情很好地将人请进了综合三部的办公室。
他想打听一下,谭先生带来项目的具体情况。
“非常简单,贵公司与我们宝莱集团按照一定比例各自出资,组成合资公司。”谭先生频频遭到冷遇,有些负气似的说,“这样的合作,是内地目前非常常见的模式,不知贵公司到底在犹豫什么?”
他一个礼拜来了三次,三次都被以各种借口搪塞了回去。
狄思科给他倒了茶,语气温和道:“您也别怪我们的同事,事实上,虽然内地已经有很多合资公司了,但是我们北京总公司在过去的几十年间,从不与任何外资合营。”
谭先生摇头:“我听说你们有好几家电器公司都是跟外资合营建厂的!”
“那您听说的还不全面。”狄思科笑着说,“出面与外资合营的,全是我们的分公司。”
纸张文体部一直拖拖拉拉,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一点。
若是像以前一样,将合资业务给了哪个分公司来做,那他们起先投入的这些精力就都是无用功。
狄思科语带诱惑道:“谭先生,好饭不怕晚,您既然已经等了好几个月了,应该也不急在这一两天吧?您也知道我们东轻集团刚改制不久,总公司不与外资合营这一条,兴许也是要改一改的。若是咱们双方可以合作成功,贵公司将是第一家与我们东轻总公司合资办厂的外资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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