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小纸团由右边拋物线划过我跟阿广间的走道掉到我空白的数学课本上,「刚刚开玩笑的!你不要告诉奈玲喔!」纸条右下方还画了一个眨眼的笑脸。我狠狠的瞪了一下右边的阿广。阿广的招牌灿烂笑容掛在脸上,他每次都用这招呢,看到他这样的笑容我就拿他没辙,拜託我借他笔记,拜託我陪他跟奈玲一起出去,他只要用这个笑容,我就完全无法气他,拒绝他,每一次都是。
鐘响了,大学的教授才不像高中的古板老师,非要教到一个段落才肯放人,大学教授才不管学生学得够不够呢,更何况刚刚是睡倒一片的微积分课程。我站起来要走出教室,想着我等下要吃什么样的晚餐,自己一个人就是有这样的问题,每次都要想着要吃什么,好烦啊。
我的视线突然地闪了一下,是灯管坏掉了吗?不是,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像是近视八百度一样,眼前就是一大堆杂乱无章的色块,没有任何细节,而且,伴随着时不时的头痛。好奇怪,这是我心里浮出来的第一句话,好像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好像我忽略了一些东西。
视线又晃动了一下。
我努力站稳,抓着桌脚使劲的稳住自己的四肢,我的头要炸裂了,我感受不到我身体的存在,我,我好像浮在水中,我好像瘫痪一样感受不到脚底传回的神经讯号。阿广呢?他怎么没有来扶我一把,他没有发现我不舒服吗?为什么就连奈玲也没注意到我的异状?她说过她喜欢我的,她说她会一直陪我的。好痛。
我放手了,随便吧,反正什么都感觉不到,我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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