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乾净的房间,在一样的位置坐下,啜着一样冒着热烟的茶,我静静的等着医生的答案。
「福田太太,我能体会您爱子心切的思念之情,但是根据令郎目前的状况,实在不适宜办理出院,就算您已经拿到上头给的出院许可,也恕我无法签下同意书。」医生将同意书推回我面前,热茶持续冒着丝烟。
「为什么?我已经经过千辛万苦拿到了出院许可,为什么医生你要拒绝?我日日夜夜就盼着我们家阿广,即使她心理受创,甚至到最后不知道我是谁,我也无所谓。」
「我只是希望我能陪着我的儿子。」我坚定的说。
医生推了下滑落的眼镜「我了解您的心情,但请先听我仔细解释一遍,相信我,留在这才是真正对阿广好。」
「记得我之前跟您提过的belladnna疗程吗?虽然它仍在试验阶段,但对于阿广的案例来说,治疗状况相当的成功,」「那他为什么不可以」我打断医生。
医生举起手阻止我继续说「请耐心听我说完,福田太太。」「我们在阿广生活环境的周围种了一些belladnna,也就是颠茄,希望透过它的毒素產生的幻觉来抑止阿广失控的心灵。换句话说,这是个以毒攻毒的疗法。」
「您也知道,阿广的精神分裂的相当严重,但他这种分裂并不是指阿广本身分裂成多重人格,而是指他的思绪已难返常态,因为他为了保护自己而将自己封闭起来,而且这情形越来越严重。」医生停下来望着我,但我只是呆滞的盯着远方。
医生不放弃的继续说道「而我们的治疗方法可以让阿广的思绪和幻想都受到控制,让他可以不用再陷入无止尽的幻想,让他可以不会被自己的潜意识过于保护,让他可以继续过正常人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说即使他不记得发生什么事,甚至不记得小禾、不记得我是谁吗?」我的怒火已无法抑制,现在好像是穿着白袍的实验人员在跟白老鼠的母亲讲说你儿子没事,不用担心,不过我们要继续借用你儿子来实验。
医生看似无奈的摇了摇头,在我眼里却无比的讽刺「不是不记得,只是有点搞不清楚。」「他当然知道小禾是谁,他也知道你是谁,他有些时候甚至还知道我是谁。只是他可能分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或是他是为什么入院的,或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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