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拿过脉枕,示意府丞夫人放好手,轻轻地搭脉上去,肖瑶问:“哪里有什么不适吗?”
府丞夫人转转眼珠,却道:“也没什么,你先瞧瞧吧。”
竟是要考校一番了。
肖瑶也不以为忤,眼睛看着府丞夫人的脸,道:“胃中可有烧心、呕酸之感?”
那女人便一惊,“是有些。”
前两天下人弄来些鲜物,自己一时贪嘴,竟吃多了!肚胀不已、胃中呕酸,翻腾着呢!却又难以启齿,一个老女人贪嘴吃撑了,在下人面前就太没脸了!
肖瑶道:“不算大病,不用吃药。这两日可少吃饭,多喝温开水。”
让肠胃歇歇,也可慢慢恢复。
听肖瑶如此说,本来刚有的一点儿敬佩顿时消失殆尽。哪有大夫看病不开药方的!这也叫看病啊。
府丞夫人便有了轻慢之色,“不吃药便可好?”
肖瑶有些无语,道:“吃药也可以。”
府丞夫人不高兴了,“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肖瑶耐着性子,“吃药好得快些,不吃好得慢些,你看……”
“有病谁不想快些好啊?”府丞夫人有些不耐烦地说,随即又一脸倨傲,“我们又不是吃不起药,开药吧。”
对着这种女人还有什么话好说?肖瑶更不说话,提笔写方子。
愿意喝那苦药汤子,就喝吧。没听说“是药三分毒”嘛,真是个有钱的傻缺!
“苍术、厚朴、陈皮、大黄、芒硝、枳实、三棱、莪术、鸡内金、焦三楂、炒麦芽、焦神曲各一钱八,甘草一钱二。每日一剂,水煎服,日服两次。”
此方可健脾和胃、化瘀消积。
这下府丞夫人满意了,拿起方子,翻看了一眼,“嗯,很好。”
其实,她不识字。古代女子识字的本就不多,也没人认为丢人。她却自持在众人之前身份尊贵,假模假式地装样子罢了。
肖瑶道:“好了。喊下一个。”
肖瑶这话其实是对丁元春说的,府丞夫人有些不快,这丫头医术虽高,却恁地不懂事,怎能让自己做这下人做的事!
正要说肖瑶一句,却见门口的丁元春转身出去了,方知道是自己想错了,悻悻地走了。
肖瑶见这女人的脸上一会儿几变,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二个进来的女人也是个小吏的夫人,约摸三十多岁。进了屋,忙掏出荷包,拿了诊费放到桌上,才坐下。
肖瑶淡淡一笑,道:“请坐吧。”
“谢小神医。”那女人坐了,伸出胳膊放到脉枕上,道:“小腹有些不适,月信已有一个多月未至,请小神医仔细些。”
“我会的。”肖瑶手搭着脉,稍停,柳眉一挑,笑道:“恭喜夫人,是有喜了。”
女人便有些扭捏,道:“我也猜是这,只是,找大夫问了,说不像。”
肖瑶收了手,“月份太小的话,是有些把握不准。不过,我确定是有了。”
见女人一副憨厚像,肖瑶忍不住又道:“八成是个公子!”
中医号脉关于男女之说,是确有其事。特别是怀孕前三个月以内,有经验的老中医判断准确率可达九成以上!
那女人果然一脸惊喜,一把抓住肖瑶的手,声音颤抖,问道:“当真?”
肖瑶一笑,“我说了,八成把握!”
前面生了两个女儿,正盼着儿子的女人激动得嘴唇颤抖,“谢小神医。请小神医给我开些保胎的药吧!”
肖瑶又有些无语了。
看着面前的女人,肖瑶劝说了几句:“你的身体很好,胎儿也很好。何苦吃那劳什子?是药三分毒,只要自己小心了,不用保胎,也会无事的!”
那女人便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不吃药。你的医院一开业,我就去你那医院做那啥……产前检查!”
肖瑶哭笑不得,“也无须这么早,七个月之后再来吧。”好说歹说,终于把这位过度热情的准妈妈给打发走了。
一堆女人中,还别说,真有几个是孕妇。月份比较大的就是郭环了。
郭环见了肖瑶,十分亲热,因为二人有些交集,更难得的是,肖瑶认识她!
这让她得意的同时又有些不安,恐怕是因为当时婆婆的下巴都被自己给打掉了,小神医才记得自己吧?
肖瑶看着郭环,却不打算说什么。
到底肖英离开了胡家庄,成了城里人,和肖达也分了家,重新开始了新生活,早就各不相干了。
郭环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更懒得跟她说这些。
郭环显然对妇产医院的兴趣更大,絮絮叨叨地问了很多,最终甚至暗暗决定,去肖瑶的妇产医院生孩子坐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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