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衣裙窸窣,脚步微微响起,便进来一个女人。
身后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一个中年的婆子。
三人一进来,眼睛便盯住了肖瑶。
肖瑶也略略抬眼看去。这夫人,看年龄,和刚出去的那位差不多,也是个中年妇女;看装扮,可比刚才那位富贵多了!
女人银盆大脸,细眉红唇,眼睛不小,长得倒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身上着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
整个人雍荣华贵,保养的极窈窕的身材,看起来倒不像四十多岁的年龄。
面色略显苍白,貌似有些贫血的症状似的。眼下青黑,两眼有血丝,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身后的月照和月华相互看了一眼,眉头紧紧皱起,这女人该不是来找茬的吧?
要说此人是谁,肖瑶不认识,月照和月华自然是认得的。
这女人就是陈权的夫人徐氏!
此时再跟肖瑶说已经来不及,二人只得见机行事。
徐氏此来,一是因为宫里贵妃传出消息,轩辕离因肖瑶竟拂袖而去,一夜未归,贵妃和皇上都气得七窍生烟!
二来,陈权回去也说了肖瑶这丫头不是好相与的,且无论气度、胆识,还是长相、手段,都比陈家的几个嫡女强上百倍!
三来,若是用陈府的帖子相请,肖瑶必定心中警觉,哪如此时来个突然袭击,“我知她,她却不知我”这般看得仔细?!
四来,徐氏身体确实有疾,出来找神医瞧瞧病,也是正事儿!
多种原因加在一起,是以,徐氏便自己来了!
见肖瑶脸上蒙着块白布,徐氏便有些失望,这哪能看到脸啊?不过,光看口罩上那双眉眼,便知是个美人了。
柳眉弯弯,杏眼含情,睫毛微翘,秋水剪瞳,平淡温和,笑意嫣然,观之令人心静,不由得便安了心。
“夫人请坐。哪里不舒服?”
肖瑶说完,突然背上有手指在动,竟是有人在写字!
肖瑶一愣,身后站着的是月华、月照二人。
知道二人不便当着病人说话,肖瑶便细细感受,竟是“右相夫人”三字!
肖瑶心中顿时明了:“哦,是陈权的老婆,轩辕离的大舅妈啊!”
“她来这儿干什么?听说自己与轩辕离之事,过来相看外甥媳妇儿?还是因为和陈权有过一次交道,过来打探消息?还是受了贵妃指使,过来找茬出气?”
肖瑶细细地看着徐氏的面色,再加上手上号脉的感觉,心中暗道:“抑或,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病患,过来找自己这个小神医瞧病的?”
“管她!她不说,只当她是个普通病人,该瞧病瞧病!若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切完脉,肖瑶道:“伸舌头出来看看。”
看完,便让塔娜也给徐氏号了一遍脉。
徐氏便有些不满,“这是怎么说?”
肖瑶淡淡的,“带徒弟。”说完,便不再看徐氏,侧头问塔娜,“说说病人的情况吧。”
“舌质淡红,苔薄白,脉浮缓。”
“嗯,没错。”肖瑶点头,这才问徐氏,“身体有何症状?”
“平时体倦,恶风易汗。”徐氏脸色便有些不快,“一个多月前,突然皮肤瘙痒,夜间为甚,每晚均有风疹出现。小如黄豆,大似硬币,痒甚不能入睡,白天消失,但以手抓皮肤即起皮疹,久不消退,已有一个多月。”
“捋起袖子我看看。”
徐氏看了一眼不远处做记录的大夫,“这里怎可……”
话音未落,肖瑶已经推高了她的袖子,看过了胳膊上的疤痕,随即放下袖子,道:“无碍的。”
其实就是西医所说的慢性寻麻疹。
肖瑶对塔娜道:“辨证为肺气不足、卫外不固、营卫不和。应如何治疗?”
塔娜小眉头微微蹙起,略一思忖,道:“宜益气固表,调和营卫。”
“嗯,甚好。”肖瑶点头,拿起毛笔开始写方子。
“桂枝、白术一钱八、白芍四钱、生姜三片、大枣五枚、炙甘草一钱、黄芪四钱八、防风二钱、山楂三钱、云苓四钱。”
写完递给塔娜,塔娜看了一遍,牢牢记住,然后传给了大夫,做了记录。
肖瑶转头对徐氏说:“每日一剂,早晚一次。连服六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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