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不过四岁的轩辕瑾,亲眼目睹了这人间惨状,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住进冷宫后,很长时间都处在害怕、恐惧之中,夜夜哭叫着被噩梦惊醒。
身子便有了病状。
比如,大便日溏泻两至三次,手颤动不休、平举更甚。比如,腿痿软,走路曾跌倒过,目远视模糊,头晕,后脑尤严重。
肖瑶俏脸含笑,看着田月婵,道:“无论父母犯了什么错,孩子都是无辜的。”
闻言,田月婵的脸色,由警惕变得疑惑不定,却还是两臂紧紧地箍住自己的儿子。
田月婵的眼睛不断地看看轩辕离,再看看肖瑶,好像在判断二人这是演得哪一出。
见她的表情,肖瑶便知道这女人听进去了,微微笑着,细声细语地说:“大嫂,我是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在我眼中,或者说对我来说,这世上,只有两种人。”
众人都不说话,看着肖瑶。
轩辕瑾抬着的小脸上便有些微笑,他对于肖瑶很有好感,“这个女人长得好漂亮啊、说话好好听啊,笑得跟娘亲一样和蔼可亲呢!”
田月婵冷冷地接话:“什么?”
见田月婵跟自己说话,肖瑶便有了很大的把握,道:“我说了,我是个大夫。所以说,在我面前的,不是健康人,便是病人。你们娘儿两个,在我眼中,只是病人,不是罪人。”
见田月婵的脸色一白,肖瑶趁热打铁,“所以,大嫂,我们坐下来,让我好好给你们瞧瞧病。只有身子好了,才可以想干什么便干什么,我说的对不对,大嫂?”
这句话,果然成功地诱惑了田月婵。
她低头看向一脸笑意的轩辕瑾,有些犹豫。
这孩子身子病了,若是任由他发展,不知道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若是想让自己和儿子死,他们或许在饭食中便下了毒药,何必如此费心劳力地过来瞧病?
不等田月婵想明白,月照和那宫女早就摆好了桌子、板凳,肖瑶更是连脉枕都拿出来了。
轩辕瑾早被肖瑶打开的药箱吸引住了,手里拿着脉枕,眼睛盯着药箱里的各种器械、用具。
轩辕离在一边,如以往般,俊脸依然冷若冰霜。
田月婵反而安了心。心一横,推着轩辕瑾坐下,“儿子莫乱动。”
肖瑶便微微笑了,“阿瑾好孩子,过来,二婶给瞧瞧,我们的小王子是怎么了。”
轩辕离嘴角抽抽,“这丫头,还‘二婶’……”
肖瑶开始诊断。
切其脉两尺虚,左关现弦细,舌红无苔。
又问了田月婵此病起因。
田月婵红着眼睛,不看轩辕离,给肖瑶讲了那日之事。
肖瑶点头,道:“恐伤肾、恐则精却。轩辕瑾的病原在肾,因恐惧损伤阴精而累及肝,发生种种病态,其本在肾。”
综合脉症,属阴虚。
肖瑶便取六味地黄丸为主以滋养肝肾,从培本入手。
“熟地二钱半、山茱萸、淮山药、建泽泻、粉丹皮、云茯苓、五味子、麦冬一钱、补骨脂、胡桃肉、甘菊花各六分。枸杞果一钱二。”
写完,交给田月婵,道:“大嫂,阿瑾的病你不要着急。若是信我,这方子,便先让孩子吃一个月。我再过来看。”
田月婵犹豫了多日。见轩辕瑾又一次跌倒之后,恐病情日益加重,终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求着御医按方抓了药。
轩辕瑾服药三十余剂,颤抖见稳定,腿不软,大便日一次。惟目不能远视,多梦。
见儿子病状日益减轻,田月婵方放了心,后又请肖瑶来看。
轩辕瑾左关弦象已无。
肖瑶便在原方基础上加龙骨再服,以敛目神而止多梦。又服数十剂,颤抖已基本痊愈,余证亦消失。
等到入冬时节,轩辕瑾便如正常儿童一般了。
这中间,齐贵人求了皇上恩典,带着轩辕清然过来拜见田月婵一次。
见轩辕清然健健康康,吃得白白胖胖、活泼好动,田月婵才彻底对两个孩子放了心。
自此,田月婵恨着平西王,却对平西王妃感恩不尽。
囧……
此乃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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