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了入学通知。」
无言的散了一会儿步,他忽然丢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看了他一眼,也看到了他眼里的询问。
我没说话,只是把原来落在他脸上的目光直接转向我脚下,那推叠着落漠的橘黄残瓣。
「跟我一起到美国吧。」
我停下摧残花瓣的双脚,这次在我的视线里,是他认真的眼睛,认真的表情,以及一丝丝不该存在的期待。
这抹期待很稀有,向来在他脸上是不会出现的。
因为我们的每一次相处,他总是自以为是的这样、那样,就算让我犀落、嘲讽,他还是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替我擅做任何主张。
而每一次的询问,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尊重。
往往,我总会不知不觉的被你牵着鼻子走。
这样的相处模式,从刚开始的拒绝,到后来的算了、随便你,好像也从没见过,你有任何跟期待扯上关係的表情。
现在会看到这表情出现在你脸上,照理说,我的心里应该要有一丝丝兴奋,可惜没有,真的没有。
如今涨满我心底的,竟如脚下成堆的落漠。
心,有点儿沉甸甸。
这是为什么?
「我要走的路跟你不一样。」这是我直接的反应。
没错,是有那么点言不由衷,但谁规定这次我就一定要照着你的意思走。
说我反骨吧,这性格也不是只有今天才有,不是吗?
气温一下子徒降了下来。
他没说话了。
我则是踩开了脚步,继续一路摧残那堆叠的橘黄。
那堆本是鲜艳的橘黄,在我的贱踏下越渐模糊、落漠。
我彷彿听见它们无声的叹息,在那一阵又一阵徐徐飘来的轻风下,翻转着无奈与空寂。
「原来你已经规划好自己的未来。」好久好久之后,你回了我这么一句。
这本没什么的,不是吗?
但那句话背后的无奈、自嘲,却让我的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内疚。
「每个人的路本来就不一样,套句你之前说的,我们都还很年轻不是吗?既然还年轻,何必硬是要把两条平行线扯成一条。」
是啊!就像他的聪明脑袋可以为自己打造黄金般的未来,我呢,脑袋没人家聪明,能走什么路,能选哪一个未来,都得要三思四考才能从中挑出一个适合自己的路走。
我是个很实际的人,非常清楚自己的路再怎么走,都不可能跟他一样,若是硬着头皮去闯、去踩,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所以,我选择自己要走的路,他朝自己的目标前进,就算没有了交集,至少可以走得开心,走得自在,走得无拘无束,没有压力。
「你认为我们之间是两条平行线。」
「这个问题很好笑,你不是早就知道吗?」这个事实又不是今天才浮上檯面,他大少爷是怎么样?被拒绝就犯脑残了吗?
也许我的口气也不是很好,我看见了他那向来温温和和,老是顶着跟阳光一样灿烂的笑脸,现在失去了光泽,很黯淡,很没生气,虽然还是好看的叫路人甲乙丙丁侧目。
但对我来说,你的这个表情却像我欠了你好几百万一样的欠扁。
「原来你也会问这种白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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