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多放学后,我藉口要留在图书馆k书,就没有跟着棠和夏皮一同搭校车。校车离开了,我跟着零零散散的人潮走往东侧门的方向,并没有真的跑到图书馆去,而是乘上开往补习街的公车,准备用很迂回的转车方式,为自己争取一点冷静的时间。
老实说,我暂时不晓得该用什么心情面对芷鳶了,即便在校车上我们不曾交谈,但在后方凝望她的背影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到补习街的公车比沙丁鱼罐头还要挤,闷热的空气反而让我更毛躁了,真是反效果;幸好,等转上另一班公车后,情况便好了一些。我同样坐在靠后方的双人坐,盯着熟悉的方向发呆,即使那里没坐着我想看的人。
发呆了一阵子,脑袋依旧处在混乱当中,当我决定转开视线闭目养神的时候,偏偏有个不识相的人打电话来烦我。有了上次老妈打来的前车之鑑,为避免又出口成脏犯下错误,这次接电话前,我乖乖地先看了来电显示。
打来的人是杨屁股,一个听说是我姪子的傢伙,因为说话常带屁字,所以被我赐名为杨屁股。他是跟我差十岁以上的表姊的小孩,还有个姊姊叫杨霓霓。对这两名小时候只会吵着我买糖买玩具的死小鬼,我都习惯随便替他们取绰号,反正本名难叫我全忘了。
「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骂脏话或装死不是当舅舅的好榜样,为了我的长辈风范,电话还是乖乖接比较好。
「白痴老处男!最好你拨空号的时候会听到男的说话啦!」杨屁股就是杨屁股,说话从来都这么没大没小。
其实也不能怪他没大没小,毕竟我才大他两岁,大他姊杨霓霓一岁而已,要他正常称呼一个年纪像哥哥的人「舅舅」,换成是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我很放任杨屁股叫我老处男,就因为我没交过半个女朋友,比他这个国三还嫩咖。
「你怎不叫你姊老处女?」这句话一向可以堵死他。
「你叫一个打空手道的老处女试试看。」他的声音弱了下去,「我还不想死。」
反正杨屁股这辈子就是注定被杨霓霓剋!他们两个虽然从小一起学了空手道,持之以恆的却只有杨霓霓。我耻笑了他一番,随后问道:「对了,你到底打来干么?不是专程打来被我嘲笑的吧?」
「屁啦,白痴才打去让你笑!」他大声嚷嚷,「喂,我游戏破关一直破不了啦!你週末来帮我,新买的,保证你没玩过。」
「单机喔?」早该想到这傢伙就只有借钱跟游戏破关会找我,「明年就基测了还玩游戏,你没被杨霓霓骂?」
「有啊,她说要把我的手打断。」杨屁股的语气相当无所谓,像是被威胁惯了,「买都买了,没破完最后一关我根本唸不下去啊!最后她只好帮我破,可是连她都破不了,只好找你了。」
咳!真让我盗汗,这种买游戏先斩后奏的作法也就罢了,他居然还敢让杨霓霓那个游戏白痴帮他破关,她没把人物搞死就要偷笑了。
「礼拜六好了。几点?十点?」我很爽快地答应,毕竟现在急需管道发洩情绪。
「十点我还没睡醒,一点行不行?」
真是比棠还要猪!「好,一点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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