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所待的班级,之中的所有人感情都很好、也很团结,从高一到高三,每天的生活都十分的融洽。
我和班上的每个人都处得不错,但再好也只停在表象的好,只因我不再积极地去参与打捞谁的世界,也不再让人过度渗入我的心中。
我感到很累了,累到已经没有力气扛起任何多馀的重量。
心中多驻足一份情感,所担负的担子就多更多,所以只要心里少放一个人,往前行进的脚步便也不会如此的沉重。
只要把心关起来就好了。
可是,很久以后的我才想起一件事,心门若一直关着,外头的人会进不来,里面的人也永远无法出去。
「阿姨,我回来了。」
单手撑着墙壁,我在玄关拖下帆布鞋,朝屋内以不大不小的音量唤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应。我稍稍皱起眉,将手中拎着的鞋子放入鞋柜,换上室内拖鞋往客厅步去。
愈接近客厅,愈能听见里头传出来的谈话声,我在门口停下步伐,往里头一望时发现正在讲电话的阿姨。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阿姨也抬眸望了我一眼,比了比自己手中的话筒,我才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转身离去上了三楼。
当我放下书包后,再度回到客厅,阿姨已经掛上了电话,坐在沙发上阅览着杂志,一发现我的身影,她随即放下手边的书籍,似乎是要对我说些什么。
「薇薇,这个周末我要去高雄一趟,在那边待个两、三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刚好也回去看看你爸妈?」
语落,我微微愣住,半晌以后挑起眉。
「怎么这么突然?」
「阿姨的一个故友要生產了,预定日期是在那几天,她的老公又出差在国外,我得过去陪陪她。」
我沉默下来,頷首表示明白,片晌之后,抿了抿嘴唇,我终于出声:「我……还是待在家就好了,下礼拜又有一个模拟考,我还没有准备好。」
闻言,阿姨点头说她知道了,并且摸了摸我的头,要我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一定要适度的休息,叮嚀完后就要我先上楼洗澡,晚点再下来吃饭。
回房间以后,我通常都会先去浴室打开莲蓬头的水,让它有一段足够的时间由冷水变热,但这次我却没有,只是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趴在桌面上沉淀思绪。
每逢寒、暑假或连假时,爸妈只要一有空,便会开远车来台东探望我,时间充裕的话还会住上几天,虽然四个人挤在阿姨不大不小的屋子中显得略为拥塞,我们却都心甘情愿,与家人相聚的时间总是最宝贵的。
然而,那些都是爸妈来这儿找我的情况,而我,自从我高一时离开高雄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那里了。
我想我长大了,早已释怀了很多东西,也放下了许多事情。说真的,直到现在我依然不后悔我当初的决定,一丝丝后悔的念头都没有,因为如果当时我没有选择毅然决然地离开,我也八成不会像现在的自己这样有能力渐渐走出伤痛。
有些昔日一直偏执把持着的悲伤,非得要离的够远,才会恍然大悟,真的没有必要在过了这么久后的今天还如此伤心欲绝。
有些事,跳脱于其外,才能够看清楚其内;站的越远,反而能分辨出真实虚偽。
或许现今的我已经有能力回去了,自很久之前我就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刚才我还是选择拒绝了阿姨的提议。
不是因为还不到时候,也不是什么我还没准备好诸如此类的理由。
我很累,这是一种心灵上的疲倦,感觉做什么事都没有力气、力不从心,原因就只是这样而已。
有一种看透一切之后,对什么都不再抱持兴趣以及期待了的那种感觉,或者说、对现在的生活感到了麻木。
也麻痺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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