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地问:「啊!果园有问题?」
「果园有我和定叔在,会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就好,我现在还真的很怕翠湖任何一个单位出问题。」
「翠湖出问题自有韩老闆扛,你想当老闆娘帮我分忧啊?」
「…」好久没碰触这个问题,一时间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他突然神情忧鬱地问:「我爸如果不点头,你对我,是不是也永远不让步?」
我心急地衝口而出,说:「谁经不起考验,随时都可以挥别,我们之间没有承诺的拘束。」嘴硬说出这番话,一出口心里就后悔了,真的把他赶走,我会快乐吗?我还有心情去管育幼院或开办松柏村吗?不觉红了眼眶。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生气了?最近你老把心放在工作上,好久没去探望我们的恩人了。走!我们去翠湖。」
我听从地跟着他离开育幼院,心里坚定地告诉自己,今生除了他,再没有我关心的人了。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上翠湖,一见红霞满佈的湖水,我突然忍不住哭了出来。少威牵着我坐在湖畔岩石上,等我擦乾泪,他说:「很苦吧!我孩子气地提这件事总比你一直憋在心里要好多了。」
他说中了我的心事,看来白首之约只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玩笑,一点也不能转移他的决定和我的哀愁。
「今天到育幼院,本来想告诉你一件事,没想到你热烈谈论养老院的事,我不忍心扫你的兴。」他停了一下,说:「昨晚我老爸又来电话,要我这个星期天回台北相亲。」
心头像被突袭般震惊,但我必须保持冷静,也许这对少威是个好的开始。
他见我出奇的冷静,不解地问:「你怎么不表示意见?」
「我觉得经过上次事件后,你就一直躲在翠湖,外面的花花世界你没见过,我赞成你去相亲,如果我有相亲的机会,我也会去,成不成回到翠湖我还是你的好朋友。」
「如果你希望我去,我就去;如果你要我跟她结婚,我也会答应。只希望你在作这些决定,说这样的话的时候,也能将心比心的为我想,而不只是顾着你对我爸爸的承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坚持那个莫名其妙的承诺吗?」
我的确没有权利为守韩伯的承诺而要少威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我看着他说:「我们对翠湖发誓,不论我们是否能够相守在一起,聚散都出于自愿,任何人都不可以藉口为对方好而勉强对方去做他不愿意的事。」
「这样,我可以依自己的意愿,星期天不回台北!」
我急叫:「少威!」因为我不希望他连看都不看就拒绝他爸爸的安排,那样韩伯怎么能忍下这口怒气。
「才发的誓就反悔了?还没当上我们韩家的媳妇,就对你未来的公公这么唯命是从。」
听他说的话,心里又是淡淡的苦,又是淡淡的甜,说:「你好坏。」忍不住狠狠垂了他一下。他大叫一声反把我吓一跳。他伸手捧起我的脸,我的心砰砰然跳,觉得好害羞,赶紧别过头去。他的细语在我耳边轻响,问我:「还要劝我回台北吗?」不等我的回答,他接着说:「我可以不回去了吧!」
要他回去,不是我所愿;他不回去,又恐怕他们父子间再起衝突,不论他回去或不回去,我都不会开心;何况还有松柏村和育幼院扩建工程等着韩氏企业的赞助。
星期六,少威从竹屋打电话来告诉我,决定明天一大早回台北。整夜我都合不上眼。
星期日一大早,少威就来敲门,向我借工具厢,要我陪他去修车子。他的车子就停在离育幼院不远的路旁。
修车的事,我看不懂也帮不上忙,陪了一个多鐘头,他弄了满身油污,车子还是发不动,只好放弃。
我们走回育幼院,放好工具厢,他折回竹屋换衣服,然后又来育幼院对我说:「我已经打电话给我老爸,要赶公路局回去,你也很久没回去见你妈妈,要不要一起搭车去台北。」我拒绝,他却磨蹭着不肯走,我只好跟他一起走趟台北。
一路上,他一直逗我开心,跟本没有半点无奈的心情。
到了台北,他叫计程车先送我回三哥家。我下车后,看着计程车急驶而去,心也跟着它狂驰。
妈见我回来,高兴得不得了,小妍也过来缠着我说他这学期的功课进步很多。不久,三哥和嫂子买菜回来,我们天南地北的聊天,暂时冲淡我的忧愁。午餐时,三哥问我:「少威没跟你一起回来?」
「是他送我回来的。」
「怎么没请他上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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