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哎~你别再放于莉的照片了。」张云白离开我小套房前又对我说。
「也别再她照片前插花,已经够了吧!」他见我没反应又说,事实上他已经说了不下百次,每来一次就说一次,每次都露出像满肚子大便,可坐上马桶却连半颗也拉不出来的脸。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我想说的,绝不是他想听的,所以我沉默。
当张云白反手关上门的那一剎那,我马上跳起来,连滚带爬跑去阳台,把于莉的照片和花瓶拿出来,一放定位,我就直挺挺的跪下,就连过年拜祖先也没那么虔诚。
我双手合十,不断跟于莉说。
于莉,求求你!别生气!我明天买一百朵莲花给你。
张云白他只是可怜我才道我回来,你我都明白,他爱的不是我,他只把我当朋友,我还是一个人,没有跟谁在一起,我会一直一个人到死。
于莉,你是希望我痛苦的吧!你要我痛苦,就要让我活着,让我活着痛苦。如果连张云白也离开我的世界,我会活不下去的,于莉,求你了!
不知怎么的,我居然就这样跪着睡着了,隔天醒来时,我用身体体会了什么叫痛不欲生,妈呀!简值像被火车撞过,全身酸痛个不行,整整在地板上躺了快二十分鐘后我才有办法起身,又在床上坐了躺了好一阵子,才能起床刷牙洗脸,而我的膝盖不只红肿,活像戴了两个红肉护膝。
接下来的日子我尽量不加班,寧愿中午啃麵包也要把工作做完,而且绝不让张云白送我回家,我不想再挑战于莉的底限,我膝盖真的很痛。
周末,我花了半个月的薪水,搭了七趟公车,才从建国花市买回一百朵莲花。看着满屋子的莲花,我累摊在地板上,笑了。
我想这样应该可以弥补一些我先前的贪欢,而且我口袋里的钱已经告示着我接下来的一个月只能吃滷肉饭,或不加蛋的阳春麵。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于莉。
「这是搞什么?」张云白平静的,甚至带着笑问。
「呃!」我真是喝昏了,我居然忘了这一屋子的莲花,让张云白送我回来就算了,还让他送我到房间里。
「你是要改行做花卉事业了吗?」一点都不兇,可是这样的张云白最令我害怕,这是他气极的表现,我吓得手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摆,只有一直抓着头,发出「呃~呃~」的声音。
「嗯?」眉毛微挑,语气柔软,甚至还在笑,这下我连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所以当张云白进一步,我又退一步时,我直接摔到地上,还撞倒了一堆莲花。
「说话。」
「呃~那个~我,嗯~就是~啊~就是那个花店突然清仓大打折,所以,我一不小心就买多了,不过真的很便宜,而且这样房间里也变好香,嘿嘿。」张云白有张云白式浅笑,我也有李漱石式傻笑,以前通常我露出这种笑容总会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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