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实哪咽得下这口气啊!趁着办公室的人吃饭,自己拿着dv跑了过来。
“组长,咱们还是跟专家队伍进去吧,里面太危险了,据说不是鬼,是有怪物啊!”
“怪物?什么怪物?!”
“看,这是施工队的头儿的采访记录,刚刚传过来的。”
上面安静下来,似乎都围着手机在看。
“八只腿?”严实的声音响起,“难不成墓里埋着的是八爪鱼?”
“那头儿跑在最后面,他也没看清是什么玩意,只知道那个东西很大,可以爬墙,两边的腿伸直,撑在通道两边朝他们追呢。”
“两边的腿伸直……撑在通道两边?”大毛伸平双臂比划,冷汗马上淌了下来,“哇塞,这是多大一只啊?”
又是一阵静默,众人浮想联翩,最后还是主持人打破了寂静,怯生生地说:“不如……我们去办公室那等吧?”
杜佳骏朝霍明海耳语道:“再坚持一会,他们快走了。”
霍明海咬着牙,调了调姿势,蹲得腿都麻了,好像还有点抽筋的迹象。
“就是,我们走吧,大不了今晚就在办公室那睡一晚!”大毛和二毛催促着。
空无一人的坑洞虽然有灯,但得知有怪物后,所有人都觉得,那些洞的深处会突然冲出个什么巨大的玩意。
严实大手一挥,一屁股坐在楼梯口上。
“老子今晚坐这守着!”
说着,拿起dv开始录像,巴不得怪物快点冲出来好给他拍一拍。
组长的倔脾气又犯了,大毛二毛哭笑不得。
这时候,霍明海的小腿终于罢工,抽了一下,身子一歪,碰掉了一颗小石头。
“什么声音?!”严实马上来了精神,举着dv朝楼梯下照去。
“来了吗?来了吗?”大毛和二毛又惊又好奇,趴在楼梯口往下看。
“在哪?!”其他人纷纷掏出手机准备拍下历史性一刻。
主持人几乎快吓哭了,组里的人都围在了楼梯那,自己站一边显得太孤立了,心一横,也跟着凑过去看。
n道目光炯炯有神地扫射,霍明海被杜佳骏紧紧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嘶……”又抽了一下,哎哟,太难受了!
“有声音!”
“好像在那块岩石后面?”
“我下去看看。”
“组长!不要去啊组长!”大毛二毛一边一个扯着他。
探路的楚干将走出山洞,见霍明海和杜佳骏在岩石背后抱成一团,先是震惊了一下,然后看到杜佳骏朝他狂打手势,抬头,终于发现了埋伏在楼梯上的一堆人。
半透明的楚干将懂了,打了个k的手势,轻飘飘地跑上楼梯,没一会,上面传来大呼小叫,一边喊着有鬼啊有鬼啊一边拖着严实组长绝尘而去。
终于解脱了的霍明海揉着腿,脸都皱了。
绵绵丝线又飘了过来,霍明海脸痒痒,抓了一把,将丝线揩在岩石上。
“我才不是鬼呢。”走下楼梯的楚干将闷闷不乐。
“里面真的有怪物?”霍明海胡乱按摩,越折腾越抽,杜佳骏看不下去了,蹲过去帮他揉起了腿。
“洞里没人,也没怪物,但确实有个墓。”
与何六斤说的一模一样,但是……
“299栋……在那个地方?”
杜佳骏扶起他走了几步,霍明海好不容易缓过劲,接下来杜佳骏说的一句话,让他的腿又开始发软了。
“那地方的上面,就是299栋的位置。”
唦唦唦……
不知哪里传来一些声音,霍明海慌忙看去,正好撞上几根飘荡的丝线。
“这是什么东西?”楚干将掂起一根丝,绳子吧,又不像,软趴趴轻飘飘的,一扯就断,让他想起餐桌上的清蒸莲藕,可这地铁工地里哪来的莲藕?莲藕生长的地方,不是应该在水塘里吗?
可除了莲藕,楚干将还真想不明白有什么玩意能弄出轻飘飘的丝线。
这时候,有一种生物蹦进了霍明海的脑子里,结果杜佳骏先说了出来。
“像不像……蜘蛛丝?”
“蜘蛛丝?”楚干将把丝线轻轻拉直,长度超过了一米,丝线柔韧度很好,若不是用力扯的话,丝线是不会自动断开的。
这线也太长了吧?蜘蛛?那是多大一只?
“哎,蜘蛛是多少只脚的啊?”霍明海问。
“没注意。”杜佳骏摊手,谁会没事数它们的脚啊?
楚干将左看看右看看,在岩石缝里找到一只很小很小的蜘蛛,盯着它数了数:“十条。”
还好不是八条,霍明海暗暗松了口气,但随着前进,他的小心肝再次活蹦乱跳起来。
山洞里飘出的酒香更浓,比第七街道里的酒味更香更纯。
墓室就在里面。
山洞里每隔一段距离安置了一盏照明,线路整整齐齐码在墙上,一根根巨大的管道穿插进墙面中,奇怪的是,管道上,岩壁上,牵扯出一根根丝线随风飘荡,一开始还是零零星星几根,越往里走,越像进入了盘丝洞。
霍明海嘴角抽了抽,故作轻松:“呵呵,那个朱朗住的地方……真奇怪哦?”
“朱朗?”杜佳骏一脸茫然。
霍明海将包裹翻过来,给他看快递单。
杜佳骏摇摇头:“要寄东西的人不是姓朱。”
“那姓啥?”
“他姓陈。”
尽头到了,霍明海脸青青地看着破了个洞的墙面。
“里面没东西。”楚干将语气轻松。
“你……你进去过?”
“嗯,下到了第二层,地上湿答答的全是酒呢。”
脚边散落着几顶安全帽,帽子上挂着小电筒,霍明海捡起一个戴上,打开照明,一脸视死如归的悲壮模样。
“哎,出息。”楚干将从身体里抽出剑,率先钻进了洞里。
石室并不大,角落里堆着好些破碎的泥罐,灯光扫在墙面,霍明海看到了一幅幅像出自儿童之手的简笔画,有些凹陷的纹理填满了灰,霍明海吹了一口气,激起一片尘埃。
杜佳骏扇扇空气,无奈道:“用布擦擦嘛。”
咳得要死要活的霍明海如醍醐灌顶,胡乱用袖子擦了擦,画面更加清晰,没有任何色彩,纯粹是刻上去的图案,刻痕极深,就算是过了那么多年依旧保存得完好。
画面里有很多人,拿着刀枪长矛在战斗,场面混乱不堪,霍明海一路看过去,壁画描述的似乎是几场激烈的战争,敌对的有铁骑,有蛮夷,每场战斗里都会有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在率领军队,旌旗招展,战鼓震天,人物雕刻得简陋,连五官都没有,但描绘的场面却极为生动。
“应该是墓主的故事。”杜佳骏推测,“像是记录他事迹。”
楚干将带着他们绕过屏风墙,走进一条倾斜往下的通道,两侧的墙面上都是乱七八糟的划痕,霍明海摸了摸,粉尘是新的,显然是不久前才刻上去的。
“这墙上的,该不会是那东西爬动的痕迹吧?”霍明海冷汗直冒,瞧瞧,这划痕多深,那东西是多大的力气,多尖的爪子啊?!
杜佳骏拍拍他,指指楚干将,有这个超级保镖在,还怕那些七手八脚的玩意?
地上湿答答,酒香浓烈,霍明海走出几步后觉得有点醉了,明明一条斜坡的路居然出现了岔路,正要撞墙时,手被牵上,霍明海晕乎乎地任由杜佳骏拽着往前走,墓室的第二层是何六斤发现酒的石室,墙面上也有画,霍明海用袖子擦了擦,画面上记录着将军的日常生活,亭台楼阁,歌舞升平,可惜,墙面被挖掘队的头儿敲出个大洞,呼呼的风从破洞外吹来,霍明海顿时清醒了不少,掂走脸上的长丝,跟着杜佳骏往角落走去,又是一段往下的斜坡,通道两边同样是布满了乱七八糟的划痕,想必那个怪物是从墓室深处爬出来的呢。
等等……从墓室深处?!
“放心,楚干将去探路了。”杜佳骏的手用力紧了紧,牵着他下到第三层,霍明海脸红红地抽出手,假装忙碌地研究起壁画,用袖子边擦边看,简笔画里记载着皇帝封赏的场面,将军站在金银珠宝里,却拿着一根树枝在看,不止这一幅,往后看去,将军拿着树枝走动,拿着树枝发呆,拿着树枝对着阳光看,霍明海想不明白,这根树枝有什么特别的?而画面到最后,变得有了颜色,线条也精细起来,似乎记载着一场奇怪的仪式,画里没有了将军,却多了一群人,他们跪拜在一棵光秃秃的大树前,打扮古怪的祭司高举双手,一声令下,几个强壮的男人抬着一个捆绑着的女人往大树走去,那女人未着片缕,恐惧的表情栩栩如生。
原来是用人来做祭品,供奉神树?
霍明海一边猜一边看,然而看到下一幅时,他的身子一下僵住了。
一副骸骨靠在树杆上。
作为祭品的女人,变成了无血无肉的骸骨!
“这……这怎么可能?!”霍明海感觉自己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令他惊讶的,并不是短短的瞬间活生生的人变成了骸骨,而是……
“这幅画……我见过……”霍明海喃喃地摸上壁画,招呼杜佳骏,“哎,你来帮忙看看,这画是什么意思啊?”
看到身后的瞬间,他的眼光渐渐直了。
没有人。
杜佳骏不见了!
同样消失的,还有来时的通道!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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