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照常和他一起吃早餐,却一直处于一种没人开口的怪异情况。
桌上一大锅米浆,表面已经有点乾掉,白烟还在冉冉上升,一旁放着两个叠起的碗,保持着我进门的状况。
我坐在他对面,手抱胸看他什么时候打算开口,原想说他都能给我纸条了,理当想好要怎么说,可是没有,他只是时不时用眼睛扫扫我,一张嘴又把话吞下去。
要是昨天,我肯定会先问他怎么了,但我今天不想再拿我的热脸贴他冷屁股,所以我拿起汤勺,倒满一碗米浆,看他打算耗多久。
米浆比预料中烫口,我翻搅着释放蒸气,捞捞最上头冷却部分放进嘴,偏热的温度,留着些微颗粒增加口感,闻起来芝麻味很浓,吃起来却没什么滋味。
「杨玫,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
这句话突然跑到我耳朵里。
「什么?」
我一定是听错了,他昨天还那么温柔的抱着我,不会的。
「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
更清晰、嘹亮的声音传来,他还特地去咬每个字,流露出没什么好说的感觉。
「为什么?」
冰冷的语气让我头皮发麻,只能这样机械式的追问,他没有回答,只是吸吸鼻子,转转碧绿的眼睛,我抓住他的手臂再问一次:「为什么?」
我一直认为我在感情上是很瀟洒的,以前看到有人为了挽留情人,什么傻事都做,我还觉得可笑。
我也是傻子,就算要当傻子我也不想离开他。
「是我哪里不好吗?我可以改,只要你说出来,再给我一次机会。」
谁能告诉我,哪句话能让他留下?难怪他都不碰我,就是怕我抓住把柄,他对我戒心那么重我为什么没发现。
「不要这样,杨玫。」
他手轻轻拨开我的,我体温已经算是偏低的,他手触起来居然还让我感受到凉意,弱弱的声音细得像丝线,带着随时会断裂的剧烈起伏,眼中橄欖绿泛着湿意,要说他是厌倦我,我无法相信。
「还是,你遇到什么困难,讲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用力嚥下口水,舌根嚐到一点咸味,源立摇头说他不想提,又再强调一次分开对我们都好,眼中明显在动摇,他甚至得看着地板才能说出这句话,我强迫他转过来看我,他闭上眼又说一次:「真希望我们从没认识过。」
「骗子,你骗子!」
用力掐住他肩膀,只比我粗一点的骨架上头几乎没有肌肉,一抓就能捏住细细的骨头,他抽噎几声、脸部扭曲,却还是半声不吭,也没再推开我,好像什么都放弃一样。
我开始无理取闹的打他、摇晃他、尖叫,源立还是什么都没说,寒冷空气让我肺部要撕裂般疼痛。
「好了,再喊嗓子会受伤。」
他温冷掌心握上我手腕压低到腰部,语气又恢復成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手中力道半强迫的让我坐上椅子。
放开我,他倒了一碗热水放在我面前,吸着蒸气我觉得肺没那么痛了,可心里还是憋得闷。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们家族……家里出了点问题,我得回家一趟。」
源立还是言辞闪烁,他揉揉眼,眼皮下有点乌黑,眼白也满佈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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