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帆喃喃自语,似乎正在接受着自己的身份,就像是刚刚做了一个梦的孩子突然醒来,精神有一些恍惚,意识也有一些朦胧。
这里是医院门口?我怎么来到这里了?
哦,对了,我爹生病了,在住院呢。
我爹在住院楼第二层,203室,靠门的一张病床,嗯的,我现在得去看我爹。
这些讯息就这般出现在了徐帆的脑海中,徐帆情不自禁地向着住院楼走去,接着越走越快,近乎变成了奔跑,奔跑之中还带着一些焦急。
徐帆就这样跑进了住院搂,跑上了二楼,跑到了203病房门前,打开了门,看见的原本属于自己父亲的病床眼下居然是空着的。
“我爹呢,我爹呢!”徐帆哭喊了起来。
“你爹停药了,刚刚搬出去。”临床的一个阿姨向徐帆说道。
停药了?为什么给我爹停药?我们又不是凑不齐医疗费!
徐帆眼泪流了下来,十岁的他哭得很是伤心,接着场景变换。
周围不再是医院的住院楼病房,而是自己父亲的灵堂,正对徐帆的,是父亲的遗像,遗像内的父亲,笑容依旧是那么的慈祥。
周围是亲戚们的哭泣声,这些平日里根本就不愿意搭理自家的亲戚们这时哭得震天响,尤其是三婶儿,当初三叔明明都把借给自家的药费给了母亲了,但是三婶儿知道了,硬是闯进了自家门把钱又抢了回去。最后更是留下一句话:
“这些钱拿丢到水里还能漂一会儿呢,干嘛丢给你家这个无底洞。”
但这时三婶儿反而哭得最厉害,像是在唱大戏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
“我的兄弟唉,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哎,你怎么就忍心这么走了唉!”
徐帆就这么裹着白布,跪在草垫子上,神情木讷地盯着父亲的遗像。
场景再度转换,这一次是在自己家中,一贫如洗的家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母亲收拾了最后的一些东西,背着包袱走出了衰败的家门,向着村口走去。
母亲这是要去改嫁了,而自己,如今才十一岁的徐帆,并没能跟着母亲一起去新家,而是被留了下来。
徐帆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傻傻地凝望着母亲的背影。
母亲走得很坚决,她即使知道自己的儿子正在后面看着她,却依旧连一次头也没有转过,如果带上一个拖油瓶一般的孩子,怕是母亲也不能找到一个好的人家吧。
一些沙尘吹进了徐帆的眼中,徐帆的眼眶湿了,情不自禁地揉了起来,随后徐帆吸了吸鼻涕,自言自语道:
“这就是我心底深处的记忆么?这就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么?呵呵,谢谢你让我重新身临其境般地看了一遍,不过,既然是记忆的画面,我也该醒来了。”
老槐树开始枯萎,身后的村落开始变得迷糊,脚下的大地开始震动,蔚蓝的天空也像被泼墨了一般瞬间变得漆黑,这个由徐帆记忆构成的世界,随着徐帆意识地醒来,崩溃!
徐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如同剥离破碎般剥落,随后,自己立身于一个散发着白芒的地方,而在不远处,有一个祭台,有一个女子站在那里,这人徐帆见过,因为她是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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