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营地医疗部的重症病房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泰瑞莎面色青白地从门内走了出来,脚步有几分踉跄,扶着墙勉强走了几步,便撑在一个拐角处,按着胃干呕了几下,看模样被打击得实在不轻。紧跟着泰瑞莎,耶鲁也从重症病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她这模样,耶鲁无比愧疚地上前拍抚着她的背,道歉着:“对不起,泰瑞莎,我忘了你没做过这样的手术……”
听到“手术”一词,泰瑞莎本就不怎么样的脸色越发地青白了下来,她忙摆摆手,示意耶鲁别再提这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瓶提神醒脑的药剂给自己灌了下去,等到药效发作了,她才嘘出一口气,对耶鲁道:“没事,反正我迟早要面对这样的事情,早点晚点都一样。”
话虽如此说,可是耶鲁依旧愧疚难解,不过,泰瑞莎现在可没空理会他的愧疚,摆摆手,扶着墙,自己走了出去。
说来也是耶鲁太过粗心大意,平日里已经习惯将泰瑞莎当作自己的同龄人一般交流,所以,方才需要寻找助手时,一时间也没意识到泰瑞莎的性别与年龄问题,直接就将她拉进了手术室,让她直面那些被伤得血肉模糊的重伤患,这对于尚未完全做好心理准备的她来说自然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虽然强撑着将手术进行完毕,可是想要她短时间恢复精神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将耶鲁以及他的愧疚丢到脑后的泰瑞莎慢慢地走在医疗部的走道上,望着身周忙碌的医疗人员以及各种伤势的病患,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觉到生命的脆弱,正感慨间,一个眼熟的人影突然在人群中一闪而逝,令她顿住前行的步伐,蹙眉驻足,定睛查找,不过十几秒后,那个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阿奇尔,你什么时候居然给我偷偷跟队跑去逆袭兽潮!!!”泰瑞莎低低的嗓音响在阿奇尔的身后,那股子杀气刺得他后颈凉飕飕,全身汗毛顷刻间全体“竖立致敬”!
“泰,泰丝,你怎么会在这儿!”阿奇尔跳将起来,有些心虚地望着泰瑞莎,连正在包扎的手臂都给忘了。
泰瑞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力将他按坐在凳子上,从医疗人员手上接手了包扎的活,自行检查起他的伤势来,沉默之中,却越发有一种不可轻忽的气势,逼压得阿奇尔坐立难安——他心虚了,偷跑、冒充营地士兵搅乱军队秩序、擅自参与战斗、受伤了还妄图隐瞒不报……这些罪状无论哪个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自感心虚的阿奇尔无比乖顺地跟在泰瑞莎身边,她坐他就坐,她站他也站,她走他也跟着,如此听话地让人看了不禁偷乐——周围正待治疗的士兵不少是与阿奇尔在这次逆袭兽潮中有过战斗交情的,见他此时这副小媳妇模样,一个个都不禁偷笑起来,细细切切的各种怪声怪气的偷笑声集中在一起,威力不凡,不过,阿奇尔的定力功夫更是超群,竟是一点也不受影响,兀自淡定非常。
只不过,阿奇尔的这种淡定只是表现在面上,并未深入心底,直到两人远离医疗部之时,他才一下子躬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向泰瑞莎求告道:“泰丝,泰丝,我这不是被关得有些闷了吗,昨天的集合令只是个中低级别的集合令,没多大危险的啦,再说了,营地里的领导都知道我是奥布里翁家的人,哪里会让我碰上什么真正难啃的大家伙,所以,你不要担心,真的!”
泰瑞莎被他这么一说,不由有些气乐了:“你这还是在嫌我操心过头了?”
面对泰瑞莎的笑脸,阿奇尔只觉之前在医疗部被泰瑞莎发现时的那种凉意又袭裹全身,忙赔笑道:“没没没,我这不是嘴笨吗,我这是在担心你太操心,伤了身,没其它意思,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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