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井庄又来了一位客人。
客人姓许,名叫许自然,刚挨过甘井庄学子们的毒打,回家又被亲爹补了个状态,卧床养伤刚刚痊愈,被怒其不争的亲爹一脚踢到甘井庄来接受血与火的考验。
纨绔子弟的命运其实很可悲,只要亲爹在世,他们基本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被骂被揍不过寻常事,许自然他爹这样亲手推儿子入火坑的也是常规操作,亲爹越显赫,对亲儿子下手越狠。
马车载着许自然到了李家别院门口,车夫便向他告辞,然后匆匆驾车离去,剩下许自然一人孤零零站在门外,一脸恐惧地盯着李家别院的门楣。
门口值守的部曲们认识他,上次许自然领着纨绔们踩踏农田,李家部曲们在刘阿四的带领下已悄悄将他们包围了,若非李素节契苾贞动手狠狠教训了他,李家部曲便该出手了。
许自然独自站在门口,神情充满了无助,最后还是一名部曲看不下去,主动进门通禀李钦载,这才将许自然领进了门。
相比上次的飞扬跋扈,今日的许自然乖巧得像铐在派出所暖气片上的小偷。
别院中庭里,李钦载见到了许自然。
站在李钦载面前,许自然此刻一脸的不自然。
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照临行前他亲爹的嘱咐,许自然朝李钦载双膝跪拜磕头。
“弟子许自然,拜见先生。”
李钦载揉了揉脸,学堂里一群小混账上蹿下跳还不够,今天又来了一个,头痛得很。
罢了,既然已答应了他爹,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不收也得收。反正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一个混账加入一群混账,会怎样?
他们仍然是一群混账。
这样一想,李钦载心宽了许多,咸鱼没别的优点,就是性格特别豁达。
“来了就好好求学,多向师兄们请教学问,安心住下吧。”李钦载叹了口气,道:“学堂的规矩,让师兄们给你解释,我懒得动嘴了。”
许自然恭敬地道:“是,弟子听先生教诲。”
“对了,在学堂里你可以随意发挥,闯祸也好,欺负同窗也好,都由得你。”
许自然一愣,立马露出喜色:“真的可以吗?”
李钦载悠悠地道:“当然可以,前提是,你必须承受后果,至于后果是什么,嗯,仍由你师兄给你解释,我懒得动嘴。”
许自然脸色一垮,老老实实行礼:“是。”
李钦载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头也不回地大声唤荞儿。
片刻后,荞儿飞快跑出来。
李钦载指了指许自然,道:“你带这位新师弟去学堂,熟悉一下环境。”
荞儿上下打量许自然一番,道:“我认得你。”
许自然尴尬地笑,当然认得,上次挨揍被圈踢,这位小郎君当时也在场,至于他有没有参与圈踢,当时现场太混乱,许自然不记得了。
见许自然笑得难看,荞儿认真地道:“你可不能踩踏农田了,否则会很惨,我那些师弟们不会放过你的。”
许自然忙不迭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荞儿又道:“如果你喜欢玩耍,我可以带你玩弹弓,我爹亲手做的,咱们去打雀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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