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摆摆手:“不必查了,查几个容易的。我想知道,我堂兄的案子是谁第一个向天子递参劾奏疏的,查这个不难吧?”
宋森立马道:“不难,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下官现在就能告诉你,是监察御史刘兴周。五日前,他向尚书省上疏,将李敬业枉法并与犯人之妻私通的事上奏朝廷,同日便有十二位御史一同参劾。”
“刘兴周是何背景?”
“表面上并无背景,此人是贞观二十一年的二榜进士,出身寒门,先于崇文馆当编撰,永徽三年调任蓟县令,显庆二年被调回长安任监察御史,至今已五年余。”
“那对犯人夫妻远在琼南被灭口,千里之外的事,刘兴周是如何知道的?”
宋森道:“犯人夫妻被害,儋州刺史快马报上长安,信使当夜入城,天刚亮刘兴周便向尚书省递了参劾奏疏……”
李钦载冷笑:“他比你们百骑司的消息还灵通,不如让他坐你的位置算了。”
宋森苦笑道:“李县伯,他这分明是有人与他合谋,下官猜测,信使还未到长安,他恐怕便已将参劾奏疏写好了。”
李钦载嗯了一声,道:“知道谁是第一个参劾我堂兄的,事情就好办了。”
宋森试探道:“李县伯欲拿刘兴周开刀?”
李钦载笑了:“拿他开刀岂不是寻仇启衅,愈发显得我英国公府心虚了?”
“李县伯的意思是……”
“刘兴周可有子嗣?”
“有独子,名‘杉望’,现于国子监求学,年已十六,打算三年后参加科考。”
李钦载沉思片刻,缓缓道:“刘杉望,其人如何?”
“据说文采斐然,精于经义,但其人少年慕艾,常做京中纨绔子弟的跟班,混迹于章台楚馆,声色犬马吟风弄月。”
李钦载点头:“没有纨绔子弟的命,却得了纨绔子弟的病,呵!就他了,刘杉望。我会给刘兴周一个惊喜。”
打发了宋森后,李钦载马上命刘阿四前去薛家和高家,请薛讷和高歧二人来国公府一聚。
高歧来得很快,多日不见李钦载,一朝相邀屁颠颠便跑来了。
薛讷如今忙于做买卖,倒是久不见人。
兴高采烈的高歧进了国公府便跟话痨似的,不停汇报他最近干了啥,读了啥书,做了啥有出息的事,眼红于薛讷如今的买卖做得大,高歧也试着帮他爹打理自家的生意。
几个月干黄了三家商铺后,他爹毕恭毕敬请他从此以后青楼任玩,姑娘任嫖,干啥都行,不要再祸害自家生意就好。
高歧委委屈屈说完,一脸巴巴地看着李钦载,试图从他这里寻找安慰。
李钦载无语半晌,最终表示,你爹说得对。
半个时辰后,薛讷才匆匆赶来,进了院子便咋咋呼呼点八号技师按脚,李钦载狠狠给了他一脚才安分下来。
自从李钦载去甘井庄支教后,三人难得聚在一起,酒宴必须安排上。
喝到半酣之时,李钦载终于说起了正事。
“明日薛慎言贤弟过十八岁大寿,在青楼大宴宾客,高贤弟你作为慎言贤弟的知己好友,必须备一份重礼,很重很重的礼……”
薛讷小心翼翼插嘴道:“景初兄,愚弟明日不过寿……”
“不,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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