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幕宾谋士类人物都有一个通病,他们为主家谋事之时,野心比主家还大,自信心比主家还膨胀。
被聘为主家的幕宾那一刻起,就自动形成了意识,不管主家有没有想法,他都要撺掇主家支棱起来,最好是成功造反称帝。
不要问他为何无缘无故要谋反,问就是天生的使命感,是宿命。
李钦载听完骆宾王这句话后,凝视他许久没说话。
他突然想起骆宾王这人好像确实是个天生的反贼,历史上着名的《讨武曌檄》就是他写的,这篇檄文的文采简直炸裂,要不是题材不合适,李钦载都恨不得提前抄出来得瑟一下。
李钦载现在的选择是,要么自己百分百被谋反,要么把眼前这个扇风点火的货剁了,剁得稀碎一点,法医都拼不起来的那种。
“观光兄,来,详细说说,你为何突然有这种想法的?先说说你的心路历程,我尽量跟上你的思路。”李钦载笑得和颜悦色。
李钦载的笑容看在骆宾王眼里有点瘆人。
但骆宾王还是挺直了胸膛道:“夫英雄者,借势而为,顺势而起,李县侯如今极得圣卷,然风光之外,四周仍然危机四伏,比如您与当今皇后已有嫌隙,此为祸患,不得不未雨绸缪……”
李钦载面色古怪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招兵买马,准备起事?”
骆宾王还没看出李钦载此刻的表情有多危险,径自道:“倒不是招兵买马,而是预做铺垫……”
脖子毫无征兆地被李钦载死死勾住,骆宾王一愣,垂头一看,自己的肋下不知何时竟被一柄锋利的匕首顶住。
“观光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李钦载笑得灿烂,但手下的匕首却更用力了几分,锋刃已透过了骆宾王的衣裳,直刺他的肌肤。
骆宾王大惊:“李县侯,在下为您谋略,您何故对我下此毒手?”
“我特么好好的县侯当着,家里是三朝功勋,我跟天子关系亲密无间,与兄弟无异,我的婆娘不是世家女便是宗亲之女,婆娘肚里还怀着孩子,你特么吃多了猪油蒙了心,竟然劝我起事谋反?”
“你特么活腻味了,我不介意送你一程,但你别把我拖下水。”
骆宾王呆怔片刻,突然尖声道:“李县侯你在胡说什么?谁劝你谋反了?我骆某人也是忠心不二的唐臣,怎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
李钦载一愣:“你刚才说,英雄不可无羽翼,不就是劝我谋反的意思吗?”
骆宾王沉默半晌,缓缓道:“李县侯,您是当世有名的算学大师,您的那篇《滕王阁序》已流传天下,被读书人奉为至宝,可是在下还是有一句逆耳忠言必须要说……”
“你说,但尽量委婉点,我脾气不太好,太逆耳的忠言不但听不进去,还有可能杀人。”
骆宾王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大声道:“李县侯,你多读点书好吗?”
“我特么……”李钦载手里的匕首差点就打算给他来一记心飞扬,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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