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地里的青草几乎已绝迹,羊儿约莫也是饿极了,见到李钦载手里的那抹绿色,羊儿当即迈开腿朝他走去。
所有人神情紧张地注视着那只羊,眼见它慢慢走向那个埋了小铁盒的坑,眼见它的羊蹄儿已快踩上那块地……阑
终于,羊儿不负众望,最后一蹄不偏不倚踩到了埋小铁盒的地上。
轰!
地动山摇,血肉横飞。
那只印堂发黑的羊儿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炸上了天,漫天一阵血雨,伴随着羊儿的内脏和器官扑簌落地。
方圆数丈的地上都散落着血迹和各种内脏器官,甚至连远远观看的人群的头上身上都溅落了一些血点。
李钦载仍蹲在远处,嘴角勾起难言的微笑,他的头上和身上也溅落了一些血点,可他此刻的表情却像打开了鬼门关的无常。
试验的结果已经很清楚了,那只倒霉羊儿死得稀碎。阑
在场看热闹的人却仍然神情呆滞,双目无神地盯着那块硝烟即尽的土地,刚才的巨响比李钦载以往做过的任何炮仗威力都要大许多,简直完全不是一个层级的。
而那片硝烟散尽的土地上,留下一个硕大无比的巨坑,也足以证明那个小铁盒的威力是多么可怕。
良久,李素节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脱口道:“先生所造之物,若被用于战场……”
李显亦惊道:“只是一脚踩上去,就炸了……”
将门子弟契必贞这时也严肃地道:“若埋于敌军必经之处,无须点火,无须诱敌,无须设计,只需若干个这样的小铁盒,敌军便踏上了死路,太霸道了!”
李素节点头,神情凝重地道:“此物,比先生曾经造的大炮仗霸道多了,或者说,它才是火药能发挥出的正常效果。当初的炮仗,不过是先生刻意收敛了。”
弟子们仍处于震惊中,李钦载却慢吞吞地走过来,恰好听到了李素节这句话。阑
李钦载不由笑了:“没错,以前是刻意收敛了。不论是权力还是武器,太霸道必有灾殃,它们必须被关在笼子里,否则有伤天和。”
李素节望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崇敬,神情敬畏地躬身一礼,又道:“既然它们应该被关在笼子里,先生今日为何将此利器放出了笼子?”
李钦载眺望长安方向,低声道:“因为你父皇即将开启一场旷世之战,这场战争决定王朝兴衰,也决定你父皇是否能一扫两朝帝王之遗恨,雪数十年大唐儿郎之血仇。”
在场的都是皇子和权贵子弟,一听就明白李钦载话里的意思。
李素节吃惊地道:“父皇欲再征高句丽?”
李钦载点头。
契必贞揖礼道:“敢问先生,您造出的这个小铁盒何所名?”阑
李钦载微笑:“它名叫‘地雷’,顾名思义,是埋在地里的炸雷,能将杀机隐于土地里,折损敌军于无影无形,只要在敌军必经之路上埋下此物,对敌军来说便是步步杀机,动辄千百人伤亡。”
李素节喃喃道:“地雷,地雷……果然名副其实,敢问先生,此物的原理,也跟格物学有关么?”
李钦载笑了:“不错,里面的火药用的是化学原理,但内部的构造机关,则是格物中的力学和摩擦力等原理,它是物理和化学的产物。”
“我曾经说过,天下万物的原理,皆可表述于物理化学,只要学透了它,用好了它,就算是凡夫俗子,亦能引天地雷霆,毁天灭地或是造福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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