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一场,久别重逢,故人无恙,心境冷漠如唐戟者,亦难抑心情激动。
李钦载看着他微笑道:“这一年来,你还好吗?”
唐戟点头:“还好。”
“听部曲说,我出征高句丽后,你便住在邻村,为何如此?”
“我是李郡公手中的一支暗器,暗器不可见天日,尤其不可让世人知道我与李郡公的关系,离开别院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李钦载笑道:“倒也合理,只是委屈你了。”
唐戟摇头:“李郡公予我立足之地,我当尽心报答。”
李钦载沉默片刻,缓缓道:“有件事需要你办一下。”
“李郡公请吩咐。”
李钦载的语气渐冷:“长安城的鸿胪寺馆驿内,住着一个名叫卢迦逸多的人,此人后患极大,必须除掉,你能办吗?”
唐戟毫不犹豫点头:“能办,今日晚间便有消息。”
说完唐戟抱拳告辞,转身就走。
李钦载看着他的背影,露出欣赏的目光。
多好的年轻人,主要是废话少,说话做事干脆利落,给人一种踏实放心的感觉,也不知这货将来成了亲,跟婆娘办事会不会也如此干脆,一二三,走你,完事。
卢迦逸多这个人,已上了李钦载的必杀名单。
此人确实是个祸害,若放任他在长安城成了名,湖弄得满朝文武都信了他,对大唐来说,确是一场天大的祸事。
一个朝代从贤明到昏暗,从大治到大乱,转变会很快,快到或许只需要一颗兑了麦粉的长生不老丸。
若李治真被这个卢迦逸多蛊惑,从此追求长生不老,像明朝的某位道君皇帝一样数十年不上朝,大唐会不会乱?天下百姓会不会遭罪?
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李钦载不想去赌,趁着事态还在萌芽中,索性将他除掉,将祸患掐死在摇篮里。
李钦载为这座大唐江山几乎豁出了自己的性命,他不希望看到自己付出生命的社稷,将来变得朝野大乱,否则自己的付出有什么意义?
别院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李钦载坐在炭炉边,盯着通红的炉火发呆,不知在思考什么。
晚饭潦草地吃了几口,打发了妻儿后,李钦载一直坐在房中等待。
直到子夜之时,别院外传来几声狗吠,李钦载赫然站起身。
崔管事一脸慌张地跑到后院,告诉李钦载,唐戟回来了,受了伤,看模样好像受伤不轻。
李钦载大吃一惊,也懒得装残疾人了,快步朝前院走去。
前院偏厅内,点着几只烛火,昏黄的烛光下,唐戟脸色苍白,身上的衣裳沾满了血迹,神情颓靡地跪坐在屋子里。
李钦载扭头吩咐崔管事马上召来村里的大夫,然后大步走向唐戟。
“伤到哪里了?”
唐戟嘴唇轻颤,低声道:“李郡公,对不起,是我轻敌了,中了对方的暗算,那个人的身边有高手,我打不过……”
李钦载怒道:“谁跟你说这个了,我问你伤到哪里了,可会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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